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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請問陸小山在嗎?”電話那頭傳來地道的京腔。
這個聲音對我來講並不陌生,因為在我聯絡過的同學中,真正的北京人也就只有一個。“操!‘丹佛’吧?!”我不無驚喜地問。
“我操!你丫剛才怎麼不男不女的?”“丹佛”顯然也認出了我的聲音。
“去你大爺的!我哪兒知道是誰打的呀!萬一是我們老總不是慘了嘛!你丫怎麼這麼晚吶?”我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操!你丫上次給我打不更晚嘛!”
……
丹佛2
“丹佛”是大學時我上屆的一個同學,名叫吳育強。因其反應遲鈍,並且長期佩戴一副酷似動畫片《最後一隻恐龍》裡主人公丹佛那樣的太陽眼鏡而被同學們叫做“丹佛”。
大二時,“丹佛”曾經瘋狂地喜歡上我們班一位頗有幾分姿色的女生,並且一度對其展開了可謂嘔心瀝血的全面攻勢。該女生因耐不住他不厭其煩的反覆糾纏,不得不委託當時正因“青春期綜合症”引起的內分泌失調而四處惹事生非的我幫她了結此事。
雖然我歷來對那種性格溫吞的男性並沒有什麼好感,可是卻並不想因為一段不受控制的情感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於是,我便在經濟並不寬裕的情況下自掏腰包請“丹佛”喝了兩次酒,婉轉地轉達了該女生對他的拒絕。
失戀後的“丹佛”決心“重新做人”。他不知聽了什麼人的鬼話,便十分肯定地認為那個拒絕他的女孩一定是欣賞象我這樣的“壞男人”。於是他便在未徵得本人同意的情況下,對我進行了歷時長達一年的追隨和模仿——他頻繁地請我喝酒,詳細地詢問我對女生的態度;他模仿我的語氣跟人講話、學我走路的姿勢,並且一度為沒有生出兩條象我一樣的羅圈腿而痛苦不已;此外,他還留過鬍子、戴過帽子、在系裡舉辦的舞會上強拉女孩子跳過貼面舞;為了給自己留下幾塊象樣的傷疤,他甚至還報名參加了我們的跆拳道訓練班,雖然不到一週就因承受不了訓練時的巨大痛苦而草草收場,卻並沒有妨礙他從此把自己當成了一個真正的英雄……
然而這些努力並沒有幫他贏得那位女同學的芳心,反而在一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過程中被兩個流氓踢得險些做了太監。這個打擊徹底粉碎了“丹佛”做“壞男人”的夢想,可是卻成就了我們之間的友誼——
“丹佛”在受傷之後曾經變得十分消沉,一起喝酒時甚至幾次表現出對生活的厭倦。對於當時同樣沒有多少生活閱歷的我來說,這個問題明顯有些太過沉重,我並不知道該從哪個角度來幫他疏通排解。只是有一次,我偶爾想起了電影裡的一句臺詞:人不能做自己不擅長的事。沒想到這句話竟使“丹佛”翻然醒悟,從此恢復了以前的樣子,而且對我也越發信任了。
由於性格上的差異,我和“丹佛”一直相處得非常愉快。“丹佛”是個極細心的人,有些時候我甚至懷疑他的性格里確實隱藏著一些女性成分。比如,他會在大家一起出遊時記得為你多帶一件厚衣服,還會在聊天時不經意地撿掉你落在肩膀上的頭髮。除了偶爾有些婆婆媽媽,他幾乎沒有什麼重大的缺點,因此我一直搞不懂為什麼這樣一位溫柔體貼的大男孩卻得不到女生的青睞。
我和“丹佛”同學三年,在我升入大四時他便已經畢業離開了學校。“丹佛”的老爸是一位電視臺的導演。這使得他才剛剛畢業就有了很多機會跟著劇組參加各種影視劇的拍攝。提前富起來的“丹佛”並沒有忘記我這個小他兩歲的“偶像”,總是一有機會就請我到校外的高階餐館去解饞。偶爾,他也會帶我到一些不太緊要的拍攝現場打雜幫忙,賺點小錢貼補一下開銷。
正是因為有了“丹佛”的提攜,在他畢業後的一年裡,不但我“胃虧肉”的症狀有了明顯的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