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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聲痛哭起來。房靈樞不知道他是為誰而哭，是為了自己這個親生兒子，抑或為了走上歧途的張小兵，又或者是為了再也不會復生的梁峰。
時間永不回頭，抉擇永不回頭，他們都是善良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為惡的念頭。
怪兇手殘忍，也怪命運不公。
房靈樞拉開窗簾，天光明澈，已經九點了。
父子兩人都一夜未眠，疲勞極了。但搜查梁旭的事情不能再拖，就是今天。房靈樞走去廁所，洗了把臉，又擰了毛巾來拿給房正軍。
&ldo;擦擦臉，爸。&rdo;
房正軍接過毛巾，也站起身來：&ldo;你換個衣服，我跟你一起去局裡。我的問題，我會儘快跟李成立交代清楚。批捕的事情，你交給我吧。&rdo;
房靈樞尖銳地看他：&ldo;李局長不怕殃及自身？&rdo;
房正軍嘆口氣：&ldo;我是你的親爹，他是我多年的老上司，我再怎麼感情用事，不會在這個上頭騙你。其實當初如果不是你出面阻撓，我會直接拘留並搜查梁旭‐‐靈靈，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跑出來作證呢？&rdo;
房靈樞垂下眼睛，片刻，他說：&ldo;你想聽實話？&rdo;
&ldo;說吧，爸爸真的老了，你們的腦子，我跟不上。&rdo;
&ldo;實話就是，我根本摸不清你那時的想法，又怕你感情用事，在搜捕環節故意包庇。一次搜查未果，以後再想出擊可就千難萬難了。&rdo;房靈樞背過身去，他緩緩回頭，目視房正軍。
&ldo;爸爸，別怪我多疑。你走錯一步，我不能讓你步步走錯。&rdo;
那一瞬間，真有鷹視狼顧的兇狠。
房正軍再一次感到心頭髮震。當年張小兵抬頭看他，那是第一次，現在房靈樞回頭看他，這是第二次。
兒子真的長大了，不知是誰把他教得這樣狠辣又無情，而他這樣聰明，這樣果決。
並不是自己養育的成果。
房正軍啞口無言，他拿起車鑰匙：&ldo;換衣服，走吧。&rdo;
&ldo;你不洗澡啦？&rdo;
&ldo;不洗了，不洗了，你媽又不在我這麼講究幹什麼。&rdo;房正軍無奈道：&ldo;抓緊時間吧。&rdo;
&ldo;邋遢老漢。&rdo;房靈樞笑道：&ldo;你先走吧，我要去翠微花園。&rdo;
&ldo;去那兒幹什麼？&rdo;
&ldo;嗯，有件事還沒跟你提。翠微花園的警衛有點可疑，我在梁旭的針眼監控裡看到一個人，在他住處附近出沒。這個人還曾經尾隨梁旭，我想去翠微花園的物業先看看。公安局方面別動風聲，免得打糙驚蛇。&rdo;
房正軍把他看了又看，遞了槍給他：&ldo;槍帶上。&rdo;
&ldo;我的爹，我去走訪帶槍幹嘛？嚇唬老百姓啊？&rdo;
&ldo;帶著吧。&rdo;房正軍黯然道：&ldo;你也大了，不是爸爸保護你的年紀了。出門在外帶著槍，萬一有什麼事呢。&rdo;
他們相顧而望，想要微笑，又覺得酸澀。樓下的孩子在院子裡拍手唱歌，那是信天游的調子：大燕飛來帶小燕！高低來個還巢把泥銜！
大燕飛，帶小燕，高低還巢，把泥銜。
第15章 傭兵
房靈樞到底是房靈樞，不會因為一場談話就消沉萎靡，相反，房正軍走後，他整個人都精神抖擻了。
犯錯沒什麼，知錯能改就好，至於曲江案的隱瞞包庇，亡羊補牢猶未為晚，他做了這麼多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