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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陰森,好在這回除了艾德文上將,還有諾維爾的兩位副官。
上次醫院的見面匆忙且壓抑,兩位副官沒有好好看過長官,他們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諾維爾的臉色。
得益於雌蟲近乎變態的自愈能力,諾維爾看上去非常正常,他的姿態端莊挺拔,銀色的長髮披散下來,就像月光下的白練。
艾爾文在主廳和楚辭見面,這位上將雖然年過半百,但蟲族的壽命極長,他的樣貌最多等同於30歲的人,銀灰色的長髮和諾維爾有點像,但顏色更暗淡一些,一排金色的勳章掛在左肩,顯示著他沉掂掂的功績。
功勳到了艾爾文這個地步,是蟲族少見的不需要太看雄蟲臉色的雌蟲。
幾人在長條形的餐桌前落座,艾德文的視線匆匆掠過諾維爾,沒在他外露的面板上看見明顯的傷痕,也不是奄奄一息的樣子,於是微微鬆了口氣。
他看向楚辭,露出得體的微笑:“閣下,很榮幸能請您來我家作客。”
楚辭點頭,搬出了前世的社交辭令,矜持道:“謝謝,能參觀如此漂亮的房子,同樣是我的榮幸。”
話音剛落,楚辭咬了咬舌頭,有點懊惱。
頭腦空空的雄蟲不該說出這樣得體的話。
他們應該倨傲的揚起下巴,得意洋洋的表示:“當然,這麼卑賤的地方能得到我的臨幸,你應該感到蓬蓽生輝才對。”
……不對,他們甚至用不出蓬蓽生輝這麼高階的詞語。
蟲族的雄蟲不但算不來加減法,小學語文也沒畢業。
艾爾文果然看向了他。
上將笑笑,當作沒聽見雄蟲的話:“我今天請閣下來,主要是為了商討諾維爾的事情。”
他慢條斯理:“我知道諾維爾給閣下添了很大的麻煩,但他素來是個懂分寸的孩子,經過您的這次教育,他一定不會再犯的,也希望您給他一個改過的機會。”
蟲族的制度就是如此的黑白不分,明明是雄蟲像巨嬰一樣麻煩雌蟲,卻要說諾維爾給他添了很大的麻煩,明明是毫無理由的責怪和懲罰,卻要說感謝您的教育。
楚辭心中厭惡,臉上卻沒什麼表示:“您言重了。”
艾爾文道:“我的雄主曾是帝國最知名的寶石收藏家,為了表達歉意,我願意向您開放他的寶庫。”
他站起來,對著楚辭微微欠身:“楚辭閣下,如果您願意接受我的道歉,就請去寶庫內挑選一兩件看得上的藏品吧。”
話說到這種地步,楚辭不挑不行,雄蟲們喜歡亮閃閃的寶石,他對此卻沒什麼偏好,於是點頭道:“好。”
艾爾文明顯想單獨和諾維爾說幾句話,叫了伊塔和伊斯帶雄蟲挑選藏品,等主廳沉重的大門關上,他走到了諾維爾的身邊,和他對視。
“雄蟲簽署了諒解令?”
“是的。”
艾爾文:“有告訴你原因嗎?”
諾維爾搖頭:“沒有。”
他頓了頓,補充:“雄主的主治醫師為我說了好話,在簽署諒解令前,他還曾檢視我在教管室的圖片。”
“檢視你在教管室的圖片?”艾爾文皺起眉頭:“他喜歡刑訊和懲戒嗎?”
如果是因為教管室的圖片而心動,想把雌蟲接到身邊親自教訓,那雌蟲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好過了。
“沒有。”諾維爾茫然道:“看見圖片,他吐了。”
艾爾文眉頭緊鎖,實在找不出雄蟲寬宏大量的理由,他頓了頓,又問:“翅膀受傷了嗎?”
諾維爾搖頭:“沒有。”
艾爾文:“展開給我看一看。”
翅膀是雌蟲最鋒利的武器,也是諾維爾一路晉升少將的依仗,容不得絲毫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