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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迴光返照。”我笑笑,我爬起來,在我做了這麼一場大大的恐怖的夢後,我仍然可以不費力就笑得什麼都不再有所謂,我真是佩服自己,歐陽念,你再怎樣用力都要笑出來!……假如沒有愛也沒有恨,那就只剩下薄薄的面子問題,那我就是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和秦展的視線終於接觸到,沒有血的阻礙,我看到他氣勢驚人,仍舊紋絲不亂。真的是好厲害。
……“師弟……”
我轉過頭,從外面朝我慢慢走過來的人喊著我們倆之間的呢稱,不緊不慢走過來,一向端正老沉的容貌仍舊像千年冰山無所動容,但漸行漸快的步子到底還是洩露底氣不足,他絕對反對我這樣做,他對師傅的尊敬遠超於我,他對我的疼愛卻是多年不變。
大廳,突然就進來一些人,身手利落,面容肅殺,夾雜滿眼的金髮綠眼,好一個國際黑幫盛會。
秦展沒有動作。
“他不是雷煌的人,我也沒有和雷煌聯手。”我淡淡對也緩緩站立的身邊人說,我現在已經完全清楚我該對這樣的他採用措辭才對,我不是傻念念用不著再說愛和不愛的傻話。
“介紹一下,我的師兄,聞嘯天。”我朝師兄招招手,師兄穩重地走過來,一板一眼離我很近,我拍拍自己腦袋:“其實也用不著我介紹,你就是用他這張王牌來要挾瑾。你當然成功了。”
“瑾?”秦展重複,此刻他聲音平靜、表情漠然;我呼口氣,我習慣,我已經習慣從他的聲音、姿態、神情去揣測他的心意,沒有心何來意?我曉得太遲。師兄伸出胳膊,甩都不甩秦展,把微微笑著的我輕輕帶到自己身邊,他摸摸我頭上的血,譴責地用冰涼冰涼的眼神剜我,好象老母雞對小雞要護到翅膀底下,我哪敢不從?蘭師傅這麼偏心教他一身絕世神功,偏我狗屁不通。
“叫King也行……教父、聞煉、殺人魔王、西西里惡徒。”我瞥瞥師兄,他回我白眼:“你血流得還不夠?多話。”他一向冷淡,惜言如金,與外冷內熱的我真是不同。
我拍拍手,輕鬆聳肩:“好了,戲收場了,你……”我看看這個人,朝這個人比劃出走人的手勢,請離開我的家。
“你這時候不殺我太可惜。”這個人不走。“我強暴你我欺騙你我一直看你笑話,我一走你就要後悔了。你設這個局卻不端走籌碼,不是太傻?”
他說起自己生死,無動於衷。我還在為他在意什麼?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也還在自不量力要去做什麼保護不保護的可笑努力嗎?
我啊我,你啊你,真是兩個傻瓜。
“我從開始就沒想過殺你,只是我太任性,是啊,我就是這麼任性,所有人愛著我的時候,我鬧死鬧活,但大家都想我死的時候,我就不要去死,我不要隨隨便便就給你們像掐只小螞蟻一樣弄死,我這麼驕傲我這麼狂妄我這麼自以為是我為什麼要去死?我不是女人,這也不是演愛情大悲劇,讓我跟別人一樣演?我不高興,我不要流俗我跟平庸絕緣,你不知道我是這種沒心沒肺的人?”
“我真不知道。”他一個字一個字說。
然後,他拔槍,電光火石,就對我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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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其他人立刻拔槍,對著他,師兄要擋我面前,我狠狠抓著師兄胳膊,不准他動。我直視秦展雙眼,我本想繼續出言刺激,師兄這時果斷出手點我啞穴。
秦展的眼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洞,裡面沒有希冀沒有歡樂沒有光明,這樣的他,卻對自己無動於衷,這是多殘忍。
“陪我一起死?”他邀我,聲音溫存,恍若往昔:“念念。”
“我不愛你我不恨你,我們用不著一起死。”我朝前沖沖,惡意頂著他槍口,只差叫囂有種你就開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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