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爾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要見她…我要見她…」
每經歷這麼大同小異的一次, 聞喜都可以清楚地看得出,聞女士的身心都負荷到了極點,眼底的烏青從未消失過,眼裡的疲憊再怎麼用笑容覆蓋,最後也不過是掩耳盜鈴。
聞喜忽然覺得,她失去的不僅僅是一雙眼睛。
她將她自己的人生,還有她媽媽的人生,都攪得一團亂。
再這樣下去,她媽媽遲早就會像被抽走生機的枯木老樹,一點點萎朽而又凋落,而她就像那扯幹了臉皮也要依附在老樹樹幹上的縱橫深綠莖蔓,將它牢牢扒扯住,喪了心智地去不停吸它的血,扯它的皮,直到耗得沒有了一絲生機才肯罷休。
她厭惡死了這樣的自己。
而她的聞女士,也本應該是一朵美麗不可方物的白蘭花。
都是因為她。
「第四次。」
說完這三個字,那些心痛如絞的回憶如網般頓時間鋪天蓋般地襲來,心口猛地傳來一陣窒息,聞喜低下頭,將手用力按在了心口處,不斷地喘著粗氣,瘦弱的身子微微發著抖,可依然倔強地將未說完的話繼續說完。
「在確定這家醫院的醫療水平和設施都是最頂尖的之後,你讓我安心在這裡養病,怕我受委屈,不習慣和別人住,你申請了單間病房,還有所配用的藥,都是這裡最好的,你怕你一個人照顧不好我,所以還另外請了看護阿姨來一起照看我。」
「媽媽,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都累了。」
她慢慢說完後,終還是控制不住地嗚嚥了一聲,強抵著身體的顫慄,緩緩抬起了手,發著熱的指尖摸索過來,輕輕和聞安然冰涼的手相握住,嗓音越發地沙啞,如沙漠裡許久未喝水的行人,聲線有著微微的顫抖:「我們都知道的,人的勇氣,不是一而再,再而三都會有的。失望攢夠了,是會變成絕望的,我不想把這最後好不容易擠出來的一點勇氣,再在這些上面搓磨掉。」
說完這些話,她蒼白如紙的面容努力擠出一絲淺淺的笑,就像是石頭縫裡的小花終於在一場春雨後冒出了頭,她粉白的手心將她母親的右手牢牢都包裹住,好似想要將自己的手心的溫度全部傳遞給聞安然,然後順著肌膚下的血管,直達她的心房。
聞女士看著她的面容,張了張嘴,卻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眼裡雖還閃著淚,但面色已經是泛著水似的溫柔,她彎著唇,抬起左手像小時候哄她睡覺前拍了拍聞喜的背。
「好了,我們不說這個了,先睡覺好不好?」
聞喜緩了好一會兒,直至將心頭湧起的千萬酸澀一點點全都壓下去後,這才很慢很慢地點了點頭,可就算如此,她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過。
已經夠傷心的了。
如果聞女士看到她哭,只會更難過。
她輕輕說了一聲:「好。」
雖然答應了下來,可她拉著聞女士的手柄卻一直沒有鬆開。
聞喜只停頓了一下,就聲音軟軟地對面前的母親說道:「我今天可以和聞女士睡一隻床嗎?」
聞安然一愣,笑了笑:「當然可以。」
雖然是單間病房,但聞安然為了平時照看方便,便另外搬了一隻小床放在病床前。
這麼長時間來,兩人還是第一次擠在這麼狹窄的病床上。
雖然她和聞女士對剛才的話題都默契地沒有再繼續談論下去,可她們都知道。
這個問題沒有解決。
只不過,夜深了,兩位姓聞的女士都累了,她們在生活的枷鎖下被拷的太久了,只想著在這本該寂靜的夜色裡享受片刻的安寧。
病床還小,聞喜怕壓到聞女士,便一直往邊界靠著,直到半個身子都躺在了空氣裡,她才小心翼翼轉過身,枕著枕頭平躺下身子,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