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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他的兩個膝蓋都從破洞裡露出來了。
趙長安推門,還沒進去,就要窒息,屋子裡實在是太臭了!他以前從來也沒聞過這麼嗆鼻子的臭氣。當時不知道這是什麼氣味,等長大了,在江湖上行走才知道,那是不知多少屎和尿瘀積出來的味道。地面上結了一層冰,黃顏色的冰,還有一攤攤已連成了片的汙物。很多年以後,他才反應過來,那是屎!相比之下,門外雖然冷,又積了兩尺厚的雪,卻還是要比這屋子裡面清爽得太多,也舒服得太多了。
可最讓他吃驚的,是男孩兒的前襟上竟然也亮晶晶地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凌。但一愣之後,他馬上就明白了:那是眼淚!而男孩兒的臉、手及所有裸露在外的面板,不但全凍得紅腫發亮,有好幾處還裂開了鮮紅的口子,那些口子滲著黃水,手背和左臉頰上的兩個口子還在滲血,鮮紅的血!
屋裡光線昏暗,剛才趙長安在門外時,還以為男孩兒是個卑下的小太監,因犯了錯才被扔在這兒,要活活地凍死他。可這時走到近前,才發現男孩兒穿著的破絲衫竟是褚黃色的!這個被凍得快不行了的男孩兒,竟然是位皇子!他吃驚不小:“大哥哥,你是皇子嗎?”男孩兒點點頭,語不成聲:“嗯!狗……崽子……是,是皇長子……趙長平,這……這位……小爺,您……您是誰?”趙長安告訴他,自己是入宮為諸皇子伴讀的一個大臣的兒子,並問他為什麼沒有在上書房見過他,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小爺,您……不曉得,只有……皇上喜歡的……皇子們,才可以……唸書,皇上從來都……都不喜歡……狗崽子,怎會……讓狗崽子……去那種好地方?”
趙長安還想問他點兒別的,他抖著說:“小……爺,狗……崽子實在是……太冷了,您……可不……可以……去找件衣服,厚一點兒的……那種,來……來給狗崽子穿?”趙長安踟躇了一下:“乾脆,你穿我這件裘袍吧,反正我也穿多了,渾身都在冒汗。”於是趙長安就把白毛狐裘袍子脫下來遞給他。可他覺得袍子雖然暖和,還是嫌太薄了一點兒,又把寬袖對襟鑲毛褙子也脫了下來:“這件褙子太厚,穿著怪臃腫的,礙手礙腳,我早就不想穿它了。”他嘴上雖說得硬氣,實際上,兩件衣衫才一脫,就覺得屋裡的那股子寒氣兜頭就把他罩住了,他只好一面將兩手都掖在貼身的絲衫袖子裡取暖,一面不停跺腳:“大哥哥,你……你現在……好點了嗎?”
晏荷影奇道:“趙長平大你三歲,你一個六歲孩子的衣服讓給他穿,那不是小了點兒?”
趙長安搖頭:“沒有,那兩件衣服他穿了剛好合身。可能是吃得好,從三歲起,我就長得比同齡的孩子要高很多,等到六歲時,只看個子,倒像有九歲。”
穿上衣服,趙長平臉色雖然好了一點點,可那樣子,讓趙長安看了,心裡仍是說不出的難受。他又小心翼翼地探問趙長安:“小爺,您能不能再去找點吃的東西來?狗崽子……狗崽子……”嚥了口口水,“已經好幾天沒吃一點兒東西了。”
趙長安從記事起,就從沒被餓過,所以當時根本想象不出來,一個九歲的孩子,在冰天雪地的天氣裡,身上穿件漁網樣的薄絲衫,幾天沒吃一口東西,會是多麼悽慘的一種感覺?
他只是奇怪:“大哥……哥哥,你……也是……跟我一樣,炙肉吃……吃怕了,倒……倒……弄得連……連……飯也不想吃了?”不料,這麼一問,趙長平就哭了:“小爺,炙肉是什麼?狗崽子從來都沒吃過。”他眼望半空,無限神往,“倒聽送飯來的太監老爺們說起過,說那是種好東西,香得讓人老遠聞見就會流口水,可那是專給皇上、皇子吃的,狗崽子這種下三濫的狗東西別說是吃,就連聞都不配聞。”趙長安鼻子發酸:“大哥哥,別理那些太監的胡說八道!我現在就帶你去我那裡,我讓他們送好多好多的炙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