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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並不是回想過去的好時機。
燕圖看著空中執劍的身影，還是不由出神想起自己入宗門後被問起理由的場景。
剛上山的小燕圖聽著世人對魁首的讚揚、看著梧桐樹下揮劍的師尊，覺得這輩子有個厲害師尊真是值了。
及冠那夜，師尊拉著他坐在樹下烤肉。
最後問他為什麼要來崑崙山。
小燕圖抱著剛拿到的劍，信誓旦旦的說要做像師尊那樣的高手。
夜風微涼，吹得頭頂梧桐葉脆聲陣陣。
師尊撐著下巴歪頭看他，笑著說其實她手也沒那麼高，摸不到天。
怎麼會呢，被灌了口酒的小燕圖迷迷糊糊地想，師尊每次出門都能飛那麼快、那麼高，怎麼會摸不到天呢。
“師尊很厲害，”小燕圖打出個長長的酒嗝，“我以後也要做一個能擋在所有人前面的英雄......就像師尊這樣。”
大概是那酒嗝太臭，燻得餘弦子後仰。
墜雨劍拉著一張臉踢開小孩跟前擺的酒罈，罵劍主為老不尊，居然灌小孩酒。
剛成年的小孩不服氣，站起來要和自家師叔比高。
被師叔踹到梧桐樹上掛著。
小燕圖撥開擋住視線的葉子，聽底下兩人為了是不是在灌酒吵鬧，醉意上頭。
中途他醒來，發現眼前是漫天繁星，崑崙山的夜雪埋了他一身。
師尊就坐在旁邊撐著地賞夜景。
“怎麼就想著要去當英雄了？”師尊問道，“可不好當，結局都不太好呢。”
小燕圖從雪堆裡爬出來：“師尊也是英雄，戰無不勝的英雄。我想跟著師尊一起拯救蒼生。”
“......傻瓜蛋。”師尊沒回頭，揮劍敲在他頭頂上，“師尊還在呢，哪需要小孩子來救蒼生。你暫時當不了英雄咯。”
“哦喲，小英雄沒成功殉道難受傻了？”
雪中盞又是一劍將燕圖敲得回神。
半輩子沒被人敲過腦袋了，崑崙山掌門愣忪一瞬：“多謝......前輩？”
細紗下的紅唇微微勾起，發出極淺的笑聲：
“吾也算從崑崙山出來的，既如此就給後輩一兩個建議。”她道，“劍修解決問題靠的是手中劍，遇見事就要獻祭自己的命，忒傻。”
劍輕飄飄地指向長寧：“特別是這個小劍修，劍骨沒了就沒了。你是天生劍體，劍骨只是順帶的東西，在意它做什麼。”
被雪中盞丟在後面的眾人這才趕到。
雲辭執訣行禮，本來想問的話也被吞了回去。
就剛才兩人同時打算獻祭的架勢，大抵封印天魔之氣時受的傷還沒恢復過來。
入情咒也是個麻煩。
雪中盞晃到長寧身前：“當自己渾身劍氣是劍骨給你的？弄混了知不知道，沒有劍骨你依舊有那剛正的劍氣。”
天生劍體這東西太過少見，以至於世人都對它有誤解。
以為這樣難得的資質是那劍骨帶來的。
其實不然。
體內的骨頭只是被劍氣蘊養過，只要活下去，碎掉的劍骨就能再長出來。
修為盡散就散，都修到這份上了，重頭再來又不是什麼困難到不能完成的事情。
“就當入情咒是你本來就要經歷的情劫，堪破便是。還沒經歷情劫就覺得自己要死，這麼怕還入什麼成仙道？你只是可能會喜歡上誰，又不是天要塌了。”
雪中盞嘆氣，“怎麼養出兩個死腦筋。”
長寧正身執訣：“多謝前輩。”
看著那被霍霍不成樣的身體，雪中盞沒忍住又踹了長寧一腳。
當著小輩的面踹的太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