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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緩了過來,兇狠地看了陳襄一眼,便起身往一邊走了去。
陳襄愣了愣,直覺她做的噩夢與自己有關。她的奴子青菱看他一眼,眸中似也有幾分憎惡。
原本,沈連城會因為自己而做噩夢,他該感到解恨的。這一刻,卻並沒有,甚至生了一種旁的,不該有的情愫。
吃了莊戶人家給他們裝在包袱裡的白饅頭,四人又開始趕路了。沈連城因昨夜摔了跤,現下渾身疼痛,走得仍是小心翼翼。
若說拖人後腿,她當真是拖人後腿的那一個。到底是貴女千金,身子骨嬌貴。好在後頭沒有人追趕,陳襄對此也無抱怨。
一行人走到通往欽州地界的那條小道,已是晌午。沈連城這才放鬆了些。不過,她的裙衫又髒又破,髮絲凌亂,一眼看過去,簡直像是剛被人凌i辱過一般。
午後,他們終於進入了欽州地界。而為了避開前路或許存在的攔阻他們之人,陳襄道:“我們還走小道。”
沈連城知道走小道意味著自己還要受苦受難,因此皺了眉頭。但她緊抿雙唇,倒無異議。比起遭遇那些想得到羊皮卷的人,她寧願多吃些苦頭。
接下來的路,仍是曲折,雖沒有荊棘叢生,是前人走出來的道,但也是坑坑窪窪,稍不留神就能來一個趔趄。沈連城走得艱辛,青菱也是氣喘吁吁。
一路沒有人家,他們又在山裡過了一夜。
終於離欽州城不遠的時候,已是翌日下午。
遠遠地看到城門口,沈連城心裡高興,四肢卻已經沒了力氣。她坐到路邊,直言道:“我實在走不動了。”
“女公子,前面就到了。”青菱過去,試圖扶她起來。
沈連城腳下再一用力,卻感到了鑽心地痛。她脫了鞋,才發現腳底不知何時起竟然磨破了,血染紅了一雙羅襪。
陳襄的目光瞥見,不禁折返身至她跟前,“腳破了怎麼不說!”說罷他蹲下身,要揹她。
“洪祁,你還愣著做甚?”沈連城見狀瞪了洪祁一眼。
“啊?”洪祁卻是不明所以。
“快背女公子呀!”青菱急急提醒。
“噢。”洪祁臉一紅,這才走了過來。
見沈連城趴在了洪祁背上,陳襄才直起身來,有些羞惱。適才看到她腳破了,他才有這鬼使神差的舉動的……
不多時,他們平安地進入了欽州城。陳襄帶著三人,來到了一家叫做沁園樓的茶樓。
與問君閣頗有些相通之處,想進沁園樓喝茶的,必須接受主人家一番刁難。只不過主人家見到陳襄,便將房前屋內的賓客盡數打發走了,而後恭敬地將陳襄迎了進去。
主人家是一位年過五旬的年長男性,身形偏矮,體態微腴,一雙眼睛又小又細,笑的時候眯出許多條細紋,幾乎只看到兩條黑色的線。
醜。這是沈連城對他的評價。她見過太多美男子,還是頭一次與這樣又醜又矮的面面相對。
他姓高,陳襄喚他“高伯”。一開始,沈連城以為這人於陳襄而言有些情分,才這樣尊他一聲。後來她才知道,原來他的名字,就叫高伯。
高伯引了四人一直來到了後園。
看著滿園的木槿花,陳襄一剎走神,想到了那日七夕盛會,目光不由得落在沈連城臉上。
“怎麼?”沈連城還趴在洪祁背上沒有下來,見陳襄盯著看自己,心裡直發毛。
“我們會在此小住一段時間。”陳襄說。
沈連城沒有理會。是走是留,她並不在意。更何況,走了兩天兩夜的山路,她也想好好休息個十天八天的。
陳襄沒有說出口的,是他想等她的腳傷痊癒了再繼續趕路。此外,他也有一些其他事宜要安排妥帖。這兩天生的禍事,他絕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