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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陣說:說正事兒吧,今天一大早趕來,一是來看狼,二是讓你們倆出一個人帶我們去打狼。這兩位參謀都是騎兵出身,是軍區的特等射手。兵團首長專門為了除狼害,才把他倆調過來的。昨天徐參謀在半路上還打下一隻老鷹,那老鷹飛得老高老高的,看上去才有綠豆那麼點大,徐參謀一發命中……哎,你們倆誰去啊?
陳陣的心猛地一抽:軍吉普再加上騎兵出身的特等射手,額侖草原狼這下真要遇到剋星了。他苦著臉說:馬倌比我們倆更知道狼的習性,也知道狼在哪兒,你們應該找他們當嚮導。
包順貴說:老馬倌請不動,小馬倌又不中用,有經驗的幾個馬倌,都跟著馬群進山了。今天你們倆必須去一個,兩位參謀來一趟不容易,下次就不讓你們去了。
陳陣又說:你怎麼不去請道爾基,他可是全隊出名的打狼能手。
包順貴說:道爾基早就被李副團長請走了。李副團長槍也打得準,一聽打獵就上癮。人家開一輛蘇聯&ldo;小嘎斯&rdo;卡車,又快又靈活,站在車上打狼,比吉普車更得勁。包順貴又看了看錶說:別浪費時間了,趕緊走!
陳陣見推不掉,就對楊克說:那就你去吧。
楊克說:我真不如你明白狼,還是……還是你去吧。
包順貴不耐煩地說:我定了,小陳你去!你可不能耍滑!你要是像畢利格老頭那樣放狼一碼,讓我們空手回來,我就斃了你這條小狼!別廢話,快走!
陳陣臉色刷白,下意識地挪了一步,擋了擋小狼說:我去,我去。
吉普沿著矮草古道向東疾馳。古道沙實土硬,但牧民搬家遷場遺留在道上的畜糞畜尿較多,因此古道上的野草雖矮卻壯,顏色深綠。遠遠望去,草原古道就像一條低矮深綠色的壕溝,伸向草原深處。
陳陣突然在右前方不遠處的草叢中,發現三個黑點,他知道那是一條大狐狸。它的前爪垂胸,用後腿站起來,上半身露出草叢,遠遠地注視著吉普車。陽光照在狐狸的頭、脖、胸上,毛色雪白的脖頸和前胸變得微黃,與淡黃的針茅草穗混為一色。而脖頸部以上的三個黑點卻格外清晰,那是狐狸的兩隻黑耳朵和一個黑鼻頭。
陳陣每次與畢利格阿爸外出獵狐的時候,尤其是在冬天的雪地,老人總是指給他看那&ldo;三個黑點&rdo;,有經驗的獵手就會朝&ldo;三個黑點&rdo;的下部開槍。狡猾的草原狐狸的偽裝和大膽,瞞不過草原獵人,卻能把有鷹一樣眼睛的特等射手,騙得如同&ldo;睜眼瞎&rdo;。陳陣沒吭聲,狡猾美麗的狐狸也是草原的捕鼠能手,他不想再見到血。吉普車漸漸接近了&ldo;三個黑點&rdo;,&ldo;黑點&rdo;悄悄下蹲,消失在深深的草叢之中。
又行駛了一段,一隻大野兔也從草叢中站立起來,也在注視吉普車。身子夾雜在稀疏的草穗裡,胸前毛色也與草穗相仿,但那兩隻大耳朵破壞了它的偽裝。陳陣悄聲說:嗨,前面有一隻大肥兔,那可是草原大害,打不打?
包順貴有些失望地說:先不打,等以後打光狼了再打野兔。
野兔又站高了幾寸,它根本不怕車,直到吉普車離它十幾米遠,才一縮脖子不見了。草香越來越濃,針茅洶湧如海。射手們也感到在冬季草場,是不可能發現獵物了。吉普車只好向南開出針茅草原,來到秋季的丘陵草場。這裡的牧草較矮,千百年來牧民之所以把這裡定為秋季草場,主要是因為丘陵草場的草籽多。到了秋季,像野麥穗、野苜蓿豆莢一樣的各種草穗草籽都成熟了,沉甸甸地飽含油脂和蛋白質。羊群一到這裡,都抬起頭用嘴擼草籽吃,就像吃黑豆大麥飼料一樣。額侖羊群能在秋季抓上三指厚的背尾油膘,靠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