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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給自己將來尋出路,鳳姐聰明,給溫嬤嬤又倒了一碗綠豆湯,跪下,高高舉過頭頂,「求嬤嬤收我為徒。」
溫嬤嬤呵呵笑道:「這那裡是綠豆湯?分明是你們主僕二人給我灌下迷魂湯。罷了罷了,我就收下你這個徒兒,好好調/教,不過醜話說在前頭,學徒三年,這三年賺的銀子都得歸師父我。」
「那是自然。」鳳姐說道:「嬤嬤請喝下這拜師……湯。」
溫嬤嬤痛快喝下,「天色不早了,我們上路。鳳姐,北頂太遠了,今天肯定趕不回來,得住一晚,你收拾幾件換洗的衣物。」
鳳姐打了個包袱,跟著陸善柔上了驢車,溫嬤嬤戴著一頂遮陽的林沖笠趕車——其實叫做範陽笠,因戲臺上林沖總是戴著這種寬簷的大斗笠,所以俗稱林沖笠。
北頂位於北京北城外(註:就是現代北京鳥巢和水立方附近),路途遙遠,陸善柔本就缺覺,一上車就睡了,鳳姐看著溫嬤嬤趕車,時不時端茶遞水,搽汗打扇。
溫嬤嬤瞥了一眼車裡,「陸宜人又熬夜了?這樣下去如何是好,少女嫩婦的,最忌諱熬夜,熬著熬著就老了,鳳姐,你在她身邊,時常勸著點。」
鳳姐應下,見前方有賣香燭紙紮的店鋪,說道:「要不要備一點祭品帶著去北頂?」
「不用。」溫嬤嬤說道:「北頂算是陸宜人第二個孃家,空著手去就成,什麼都不用買,北頂的文虛仙姑早就給咱們預備好了。」
「孃家?」鳳姐更懵了,孃家還有第二個?還是個泰山娘娘廟?
溫嬤嬤說道:「陸宜人喪夫之後,在北頂出過家,當了三年女冠。文虛仙姑是陸宜人的師姐。如今師妹重返故地,當師姐的還不得好好接待?」
鳳姐越聽越糊塗:「嬤嬤,陸宜人這三年不是在山東為亡夫守喪嗎?」
「這是第二個亡夫。」溫嬤嬤說道:「陸宜人嫁過兩次,第一個姓陳,第二個姓周。陳姑爺死後,陸宜人在北頂出了家,當了三年女冠,終究塵緣未了啊,就還了俗,嫁給了周姑爺。周姑爺也死了,陸宜人就回到了孃家。北頂的文虛仙姑和陸宜人是手帕交,又師出同門,可不就是第二個孃家麼。」
鳳姐嘆為觀止,這是什麼曲折離奇的人生的啊,名門千金、全家滅門、兩次婚姻、一次出家、終成破案高手。
鳳姐更加佩服陸善柔。
到了北頂,果然人山人海,上香的、趕集的,擠得滿滿當當,溫嬤嬤的驢車堵在路上動不了。
「咱們走小路。」溫嬤嬤對北頂地形熟悉的很,在樹林裡、田埂上穿來穿去,這裡的路不平整,把陸善柔硬生生的顛醒了,最後繞到了北頂後方的小門,把驢車趕進去。
北頂的觀主就是文虛仙姑,她穿著紫色的道袍,紫玉冠束髮,仙風道骨,把陸善柔迎到一個袇房,「現在北頂到處都是香客,人多,暑氣重。你先歇息,等傍晚人少了再出來拜娘娘祈福。」
陸善柔打量著四周,「這院子就是我以前住過的,還是老樣子啊。」她在這裡住了三年。
文虛仙姑笑道:「『山中無日月,寒暑不知年』。這裡一成不變,和你在紅塵裡摸爬滾打自是不同。」
溫嬤嬤打趣道:「在風水寶地修行,我瞧著文虛仙姑越來越年輕了,這是快得道成仙了不成?」
文虛仙姑呵呵笑道:「你這老貨,又來拿我尋開心。飯菜準備好,吃去吧,我看就吃飯能堵住你溫鐵嘴這張破嘴。」
溫嬤嬤嘻嘻笑著,拉著鳳姐去吃中午飯,「吃完飯我們去逛大集,配點藥材。」
文虛仙姑和陸善柔來到袇房,「你來的正好,有件事要你幫忙。觀裡的功德箱最近總是丟東西,鑰匙由我保管,應該是有人私配了鑰匙,偷開功德箱,你幫我查查是誰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