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七星燈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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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有諸葛氏青壯莊丁八人,本來力量不弱,輸在沒有防備,被這群鄉農亂打一氣控制了局面。 “把他們手反綁,用麻繩捆起來。”亂哄哄中有個蒼老的聲音高聲喊道。 諸葛峴掙扎間,認出聲音來,喝到:“老四,你搞什麼花樣?” 先前冒充諸葛伯均的那個清瘦老兒,氣急敗壞道:“老六,你偷放私闖村子的狂徒我還沒與你算賬,又破壞祖規,引外人進出族中禁地,三兄要請出七星劍斬了你這個孽障。” 諸葛峴可不是嚇大的,立時反唇相譏,大聲道:“老四,你膽敢以下犯上。” 四員外對他身後的隨從道:“把大獅公遺訓背給老六聽聽。” 那隨從神色張皇,沉聲道:“村中房舍建制、一草一木一石皆不能更變,非諸葛氏擅入地下長河者,全族共擊之。。。。。。” “福山,是你去告的密?”諸葛峴一臉不可置信。 福山就是前夜在碧波舫地道外接應的提燈人,想必是諸葛峴很信任的人。 四員外怒衝衝命手下莊丁去堵諸葛峴的嘴巴,見無人敢動手,只得親手用面巾堵住諸葛峴的嘴,讓他無法發聲,再打發人把諸葛峴拖上牛車。 魏先生被捆住雙手,強作鎮定,讓王恆與王才小哥倆別做無謂反抗,以免受傷,他琢磨著諸葛峴年紀雖小,似乎是正根正派子弟,族中地位應在這個三員外之上,此時諸葛伯均沒出現,未必沒有轉機。 見餘者還算老實,便將魏先生三人押著上了另外的牛車,慌亂之中也無人問及門板上的從洞窟中救回來的人,鄉農們便把他放在後面一輛牛車上。 因這傷員蓋著諸葛峴的披風,大約鄉農們也看得出來,倒無人敢渾水摸魚偷走。 牛車頂上有棚,魏先生方才放下一半心來,此際秋氣侵襲,夜來十分寒冷,他最怕傷員著涼後病勢惡化。 經過一番顛簸,大約小半個時辰後,牛車吱嘎吱嘎停了下來。 趕車的漢子把牛車系在路旁大樹上,驅趕著王恆三人下車,傷員躺在牛車裡無人顧及他,幾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覺得這樣反而安全。 前方是黑沉沉的山,此刻山道石徑上遍是火把,燭火通明。 “八卦臺。”王才悄聲道。 剛剛四員外口出狂言,說要請出七星劍斬了諸葛峴,看樣子要在八卦臺上作法。 魏先生輕“噓”了聲,使眼色讓兩人不要開口,儘量減輕他們的存在感。 瞧見諸葛峴在他們前頭,因為反綁著雙手,上山有些踉踉蹌蹌。夜裡行路,更需小心翼翼,幾人俱凝神屏息,唯恐被人暗算了去。 片刻功夫,便登上了峰頂,八卦臺的大麻石下,出現三五成群舉著火把或者提著燈的鄉農。 四員外在前,諸葛峴被鄉農們推推搡搡押上了八卦臺,王恆三人隨即也被帶上去,拘在諸葛峴身旁。 夜近三更,蒼穹之上星河耿耿,玉露泠泠,樹葉尖上的露水,散發著清越的芬芳。 如此良辰夜,不談談山間之明月,江上之清風,偏偏有煞風景的人喊打喊殺。 八卦臺正中設了七座大燈,照得亮如白晝,星燈朝外各自插了一杆旗幡,由莊丁護衛著,威勢凜凜。 燈前一位身著道袍白鬚白眉的老者,披髮仗劍,腳踏七星,正在設壇作法,從眉眼來看,與四員外有幾分相似。 那四員外向前施禮道:“稟告三兄,老六及一干外人帶到。” 道袍老者微微頷首,似乎無暇交談,揮劍踏罡步鬥,一番行雲流水,風姿如仙。 八卦臺下原本熙熙攘攘人聲嘈雜,忽然傳來呼叱之聲,驀得卻又寂然無聲起來。 只聽見噔噔噔有人緩步登臺,曼聲道:“三族叔老當益壯,法力不減當年,可喜可賀。” 這個聲音大家都認得出,是宗長諸葛伯均。 道袍老者陡然停步,冷笑道:“宗長,你倒來得快。” 諸葛伯均身披鶴氅,雙手攏一攏裘衣,笑吟吟道:“眼瞅著你犯上作亂,怎能不早點來看戲。”他語態親密,絲毫不露惱怒的神色。 道袍老者卻似成竹在胸,道:“也好,省得我費事還要把你拖出來。” 明明是咬牙切齒的話,雙方語氣都是淡淡,八卦臺上似乎有甚麼傳聲裝置,聽來吐音十分清亮。八卦臺上臺下無數人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