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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張大妮兒瑟縮在牆角，她將身體縮成一團，眼前的黑暗讓人懼怕。
她的耳邊回想起李瀟湘的話，擦了擦臉上和著泥土的淚水，咬了咬嘴唇：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再回張家去了，即便是餓死在外面，即便是為奴為婢，當牛做馬，也不會再回張家去了。
想起來之前的種種，張大妮兒的淚水不禁再一次地噴湧而出。在張家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就罷了，動輒的打罵也罷了，張老三的動手動腳，張老太的口出惡言譏諷，歷歷在目。
她也忘了這一切具體是哪一天開始的，但是這件事情她真的忍受很久了。
依稀記得那是那是秋日裡的一天，她在溪邊用稚嫩卻生了凍瘡的小手在竭力地搓洗著張老太和張老三的髒衣服。
張老三在旁邊悠哉悠哉地嗑著瓜子兒監督她，寒風吹過，她凍得直哆嗦。
“賤皮子，快洗，整天介想著偷懶，和你那個娘一個德行，天生下賤。”張老三惡毒地開口罵道。
張大妮兒只得不顧寒冷繼續搓洗手裡的衣物。
這時同村另一個年逾四十的中年莊稼男子走過來：“呦，張老三，又罵孩子呢？”
那男子輕聲調笑道，語氣中滿是鄙夷和輕蔑。
“呸，要你管？”張老三惡狠狠地吐了口瓜子皮，尖聲罵道。
“呦呵我可管不著，叫孩子的親爹來管管——整天介一文銀子賺不到，就只有罵孩子的能耐。”說著那人上下打量著張大妮兒，“你別說，張老三，你家大妮兒越長越像那李強了。要不趕明兒滴血認親驗一驗，沒準兒還真是他的種兒呢。”說著，那人發出姦淫的笑聲。
張老三臉上漲得通紅：“去你孃的王八羔子，少在這小爺這兒找樂子，仔細下次我再上你媳婦兒炕頭熱乎的時候，吹枕邊風告訴她扒了你的皮。”
張老三自小便性格軟弱，是個慫包，不敢伸手，只敢罵人，爭口舌之快罷了。
張大妮兒年紀尚小，根本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意思，只知道不是好話。
“呦，氣急敗壞了？你開玩笑你也別生氣，要說你也是這古往今來第一人了，村長父子玩兒剩的破爛貨給了你，你也樂意要。你家大妮兒是誰的還真說不上來，畢竟太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說著這人便尖笑著揚長而去了，張老三在原地氣得直跺腳，卻不得其法。
瞥見一旁悶頭洗衣服的張大妮兒便一腳將她踹進了小溪裡，深秋的溪水那個涼啊，涼的徹骨，她至今忘不了那種寒冷，想起來都會打哆嗦。
自此之後，張老三就更加懷疑張大妮兒的生父不是自己，打罵她更是成了家常便飯。而且還......開始對張大妮兒動手動腳。
今天晚上，張大妮兒剛欲水下，張老三便湊了過來。
“大妮兒，睡了嗎？”
張大妮兒不敢應聲，裝作沒有聽見張老三的呼喚。
“大妮兒，爹爹的好心肝兒寶貝，快讓爹爹好好稀罕稀罕......”
他越湊越近，手還不安分起來。張老三撥出來的氣噴在張大妮兒的脖頸之上，那味道堪比糞坑，張大妮兒忍不住作嘔。
之後他的動作愈發放肆，張大妮兒知道可能這次不再只是像之前那般了。
她幾乎是沒有猶豫地，抄起剪子就向張老三捅了去，而後瘋也似的死命跑出張老三家。
“啊——娘啊——”
張老三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而後身後又傳來張老太的慘叫聲。
“救命啊，殺人了......”
張老太的喊聲如破鑼一般地劃破張家坳寂靜的夜晚，也引來了其他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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