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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跟蒼梧順著東流的南溪江,坐著小舟到了山下的永嘉。
永嘉,山水相依,遠離中原,偏安一隅,沒有受到襲擾,所以這座千年古城顯得平和又繁榮。
前有永嘉太守謝靈運,在次留下不少詩作。棠溪最喜歡的那首,便是:
江南倦歷覽,江北曠周旋。
懷新道轉迥,尋異景不延。
亂流趨孤嶼,孤嶼媚中川。
雲日相暉映,空水共澄鮮。
表靈物莫賞,蘊真誰為傳。
想象崑山姿,緬邈區中緣。
始信安期術,得盡養生年。
不僅她喜歡。許多推崇謝靈運的文人騷客們也非常喜歡。
不少人都到了永嘉,欣賞這山水風光,也走一走當年謝公走過的路,遊一遊謝公賞過的景。
棠溪與蒼梧一同泛舟水上,江水澄澈,一碧萬頃,和煦的春風拂過,在水面上輕輕盪漾起細碎的漣漪,在陽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岸邊桃紅柳綠,落英繽紛,花樹搖曳生姿,和碧空雲影一同倒映入水中。花草樹木的清香在空中飄蕩,沁人心脾,心曠神怡。
棠溪倚在船上,悠悠閒閒地欣賞著美景,只覺得這婉約的湖光山色格外清麗迷人。春和景明,莫不如此了。
船慢慢在一個碼頭停靠,便上了岸,棠溪與蒼梧漫步在江邊。
這天上巳節,很熱鬧,男女老少都出來遊玩。棠溪看到有幾位沿湖坐下,將酒盛在羽觴杯中,任酒杯隨波而流,停在哪個人面前,那人就要飲酒,隨性作詩。
這就是曲水流觴了。
前面還有不少男男女女,在江岸邊相會的呢。
棠溪看著就覺得心情舒暢。
“覺得怎麼樣?”棠溪問一旁的蒼梧。
蒼梧在一處竹亭裡坐下,擺出一桌茶。
“你覺得好,就好。”蒼梧遞了一杯茶給棠溪,溫和地說道。
“少有出來的時候,這裡安寧祥和,真的很好。”棠溪喝著茶,欣喜地說道,“又是山清水秀的,很漂亮。”
“喜歡就好。”蒼梧頷了頷首。
不過她更開心的是,她不是一個人出來,要一個人棠溪可不樂意下山的。還得是有蒼梧陪著她。
“你喜歡,我以後都陪你出來遊玩。”
“嗯,好啊。”因為有了伴,棠溪也有了煙火氣。
江岸上不僅有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有身上挑著擔子,在人群中游走吆喝的貨郎們。他們一個個洋溢著熱情的笑容,從他們吆喝的語氣裡,都能聽得出來滿滿的喜悅。想來是,上巳節遊人多,他們也賺到了錢,當然開心了。
棠溪從一位貨郎這裡,買了一把湘竹扇子,格外小巧精緻,扇面上還雕刻著精美的圖案,是一幅栩栩動人的雙燕桃花圖,還帶著竹子的清香。
棠溪就來了興趣,在這位貨郎那買了一個生動的竹編的蛐蛐,在那位貨郎那買了個撥浪鼓,因為前頭有個小孩兒玩的可高興了,她也想要玩。
棠溪買的高興,身後的蒼梧就一路給錢。
棠溪一邊吃著酸酸甜甜的山楂馬蹄糕,一邊手裡時不時搖著撥浪鼓,看向身後的蒼梧,手裡還拿著裝著糕點的油紙跟她一時興起買的雜七雜八的小玩意,她噗嗤笑出聲。
“拿著會麻煩嗎?”見蒼梧騰不出手,棠溪乾脆捻了一塊糕點遞到蒼梧嘴邊,“嚐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不麻煩。”說玩,蒼梧張嘴吃下糕點。
棠溪一連餵了好幾塊兒給他,嗯,不想承認,她是想吃別的了,所以剩下的幾塊山楂馬蹄糕都給了蒼梧吃。
棠溪看一處,正賣著水果的。永嘉溼潤溫暖,水果也比中原地區要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