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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不太像是生活中的聲音,充滿了磁性和人造的婉轉。我想起來了,那個女主持人。那個問過皮皮想不想老師和同學的女主持人。
生活是件有意思的事兒。我像個世外高人一樣自言自語。
周雷(1)
'周雷'
我不是靠“活著”的慣性活著的。靠。我也有這麼*的時候。要是那個時候我會說這種話,該省了多少周折。
我得說說高三那年冬天。上天保佑那個殺人狂吧,惡貫滿盈的他畢竟做過一件好事:就是取消了我們的晚自習。您老人家可以考慮考慮,給在地獄裡煎熬的他放下去一根蜘蛛絲什麼的——瞎扯瞎扯。
我還記得那時候。一九九六年年底,我們那座城市裡的大街小巷還會飄出一首所謂校園歌曲的旋律:“你從前總是很小心,問我借半塊橡皮;你也曾無意中說起,喜歡和我在一起……”全是扯。高中女生要是真都這麼無邪的話,這社會就沒前途了。以我高中三年的“女同桌”為例:她想用橡皮的時候從不會借,而是直接從我文具盒裡拿並且再也不還;她決不是無意中告訴我她喜歡和我在一起,而是直截了當地說:“我做你女友,你看好不好?”
我多害怕傷害人家女孩子純真的感情呀。可我不想說“高三了我們都該好好學習”之類,那種爛理由我自己都不信。我只好直截了當地說:“對不起,我心裡有別人。”這純真女生笑了,“不就是那個宋天楊嘛,一個讓江東玩膩了的女人你也稀罕,有什麼了不起的……”
“你他媽把話說清楚!”我一激動把手裡的塑膠尺子掰斷了。
“本來。”她不示弱,“你沒聽說?江東早就和方可寒那隻雞搞到一起了,不信你就去問張宇良他們,全北明的人都知道,就只有宋天楊還矇在鼓裡呢。”
看見了吧,這就是我記憶中的高中女生。當然並不全都是這種貨色,也有傻得可愛的,就像你,天楊。
一九九六年冬天的你總是穿著一件玫瑰紅的布面羽絨衣。很適合你的顏色。襯得你的臉更白,眼睛更黑。你就穿著它每日跟著江東進進出出,一副神仙眷侶羨煞旁人的模樣。聽了我同桌的話我才漸漸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件玫瑰紅上衣託著的臉由白皙轉成了蒼白,那對眼睛依舊漆黑,只是黑得有點溼溼的,像只小鹿。
沒有晚自習的日子,回家的路上總是冬日漫天的晚霞。有一個星期六的下午,才四點半,就已經是滿天的殘紅。教室裡漸漸空了。你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光線很暗,我看不見你的臉。
“怎麼不開燈?”我說。
“周雷,你看見江東了嗎?”
“沒……有。”不對,我不能跟著他們騙你,“好像是在籃球館。跟張宇良他們。”
“我去過了。老師說他們今天不訓練。”
“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你笑笑。那笑容令我膽寒。
“咱們回家吧。”
“我知道他在哪兒。”你自顧自地重複著。
“天楊。”
“我知道他在哪兒。周雷,我不想再自己騙自己了。”你拎起書包衝了出去,留給我一屋子的暮色。
第二天天楊沒來上課。我們的變態學校覺得晚自習不能白取消。因此那段時間我們高三的學生星期天都得巴巴地來學校煎熬上一上午。班主任滅絕師太一大早就走上講臺問班長:“吳莉,人數齊了嗎?”“只少宋天楊。”“宋天楊請過病假了。”滅絕師太說話的時候不怒而威。很強的小宇宙。我聽見這話時心裡一驚,抬起頭往天楊的座位上看的時候,正好碰上另一個人的眼光——好機會,我可以對他“怒目而視”,像阿Q同學一樣。我知道你是罪魁。小子,別裝蒜,你敢欺負她,又是為了那麼個婊子。他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