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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讓你維護好賀家的名聲!你倒好,三年前折騰成什麼樣才回來,還有臉說?!」
一提起這個賀靖堂就來氣,要不是手裡的檔案十分重要,他都想照著賀承腦袋砍下去。
他冷著臉,「我不同意。」
賀承好笑地說,「不同意?」
他刻意隱瞞了後半句——你不同意又有什麼用。不過這一點父子倆心知肚明,沒必要說得那麼絕
賀靖堂也知理虧,皺著眉說,「你這脾氣究竟像誰,真是氣人。」
「像我媽不是嗎,」賀承說,「小時候大家都說我像她。」
賀承的母親去世得早,在賀承出櫃前就已經不在了。賀承不知道那時候她有沒有看出什麼苗頭,所有人都說那是一個聰明至極的女人,賀承所有倔強和一根筋甚至還沒有遺傳到她的一半。
提起她,賀靖堂難得沉默下來,半晌嘆了口氣,「是啊,是像她。」
上了歲數的人就容易感慨,賀靖堂定了定神,恢復了嚴肅的表情,「你這段時間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待著,不許再瞎胡鬧!」
賀承早已不是那個會和狐朋狗友喝酒喝到天亮的浪蕩子了,但在賀靖堂這兒,他總覺得自己像沒長大的孩子似的,做什麼都得被|操心一下。
到了公司才發現,賀靖堂早已將最近兩周所有工作分門別類地擺好,把每個部門的經理都打點了一遍,又將自己的私人助理配給了賀承做助手。
看著一桌子整理好的檔案,賀承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助理面無表情地遞給他一天的日程表,「賀總想讓您多加歷練。」
是歷練,還是為以後做準備?賀承忽然摸不透父親的心思。
怎麼說也是自己主動回來幫忙的,現在沒有多餘的時間想東想西,賀承難得回到了頻繁加班的日子,朝七晚九,就這樣賀靖堂還是有挑不完的毛病。
「學什麼不好,學人家出去自己開公司瞎折騰,看看,原來在家裡學的東西都忘光了。」
賀靖堂一手拿著周報表,從上往下逐條點評,一手往嘴裡送橘子。賀承就坐在床邊聽他一會兒來一句,也沒辦法反駁。
賀靖堂的意思很明顯,在外面不行,趕緊回家來。
「當初可說好,我在家待三年,如果沒有改變心意就允許我出去闖蕩。」賀承道,「你可不能反悔。」
賀靖堂哼了一聲,「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過?」
賀承很想說,那您就別讓公司裡的人每天吹一次耳邊風,弄得像那麼大的公司離了兩個姓賀的就運作不下去似的。
知道許下的承諾不能輕易反悔,賀靖堂硬著脖子將挑刺變成了休假時的樂趣。賀承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每天回家都像給老師檢查作業似的,非得被說教一通才能休息。
也只有在賀靖堂滿意了,放他回屋的之後,賀承才能真正擁有自己的時間,去想一些私人問題。
回家後,他減少了聯絡許然的次數,怕冒然的打擾會勾起那些不好的記憶。
年初離開前他將這邊所有的房產全部賣掉,只剩下許然住過的那間。雖然知道兩個人永遠也不可能回到那間房子,但賀承依舊將它留著,以給自己留一個念想。
他得記著曾經做過的荒唐事,那些刻在許然血肉上的傷痕,就算許然不再提起,他都不能主動遺忘。
那是他的罪孽,也是他的救贖。
他惦記著許然的腿,發訊息問:感覺好些了嗎?
他知道許然肯定很疼。曾經查過資料,裡面稱癱瘓病人最先恢復的多數是痛覺,賀承難以想像受過傷的脊柱要怎樣才能痊癒,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祈禱著,希望許然能挺過來。
很晚的時候許然才回訊息,賀承拿起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