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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白二奶奶之後,家裡統共剩了約有一千塊錢。一千塊錢對於鵬琨來講,當然是不夠幹什麼的,於是他將白二奶奶留下的珠寶首飾也蒐羅一空,裝滿了整整一隻小皮箱。帶著這隻皮箱在兩天前啟了程,他把這個破家,以及家門口的那幫破債主,全扔給妹妹了。
兩隻倭瓜聽聞此言,眨巴眨巴眼睛,隱隱地感覺有些不妥,但是準兒媳婦若能把債務處理乾淨了再來,對於萬家來講,倒也是一樁幸事。
信上文字簡單,只含糊地說他心中鬱郁,要出門去散一散心。散心二字或許不假,可問題是他這一走,竟是將家中僅存的一點現款也全帶上了!
思及至此,倭瓜夫婦就沒再多說,只是臉上總有點訕訕的,也感覺自己像是見死不救。
白家上下眾人,都以為大少爺這是要出去找活路,誰也沒有想到他會一去不復返,直到兩天後鳳瑤和茉喜尋尋覓覓地進了他的房間,在窗臺上發現了他留下來的一封信。
彷彿就在幾天之內,白宅內的僕人們就自行走乾淨了。
於是從墳地回來之後,他把自己關進房裡,沉沉地思索了良久,廚子給他送晚飯,他也不要。如此過了一夜,他拎著個小皮箱,早早地出門去了。
不能說他們不仗義,他們臨走時沒向鳳瑤索要工錢,儘管工錢已經拖了兩個月沒有發。但他們也不肯白白地吃啞巴虧,能夠順手牽羊拿走的,他們全拿走了,廚房大師傅甚至拎走了兩瓶洋酒和一大塊豬肉。那些曾經對白二奶奶忠心耿耿的老媽子們,也審時度勢地另找下家去了。巫婆一樣的、永遠監視和教導鳳瑤的張媽臨走時哭了一場——她本以為自己能夠跟著鳳瑤一起到萬家去。到時她老了,也會是有地位的老媽媽,等鳳瑤有了兒女,她也會用白二奶奶的規矩,把他們都管束成好孩子。可白家說敗就敗,萬家又是那樣的絕情。她老了,這一走,就只能是回鄉下老家度日了。
鵬琨現在根本不搭理鳳瑤,有心給鳳瑤另找個人家,嫁過去多少換幾個錢救急,又怕萬嘉桂發作丘八脾氣,到時回了北京找自己算賬。況且賣妹子終究不是體面事情,一旦傳出去了,他白少爺還怎麼有臉再拋頭露面?茉喜倒是值得一賣的,然而又不甚好賣,鵬琨的性情偏於柔軟,天生的不喜歡和人硬碰硬,只敢對著爹孃妹子耍耍脾氣。
鳳瑤一直是怕她,怕到現在,終於看清了她自以為是的善心與志向。她要走了,鳳瑤沒什麼可送她的,萬嘉桂那時捧過來一匣子衣料,裡面有幾塊好呢子,被鳳瑤挑出來捲成一卷,讓她帶回去做衣服穿。茉喜看在眼裡,沒言語,直接回了屋,把餘下料子全藏到立櫃深處去了。
白二奶奶只在家裡停了三天,便被送葬的隊伍抬到墳地裡去了。
很快地,白宅成了空宅,只有守門的老頭子無處可去,還駐守在門房裡看大門。鳳瑤的一位表舅給她聯絡了一位買主,是個比利時人,願意把白宅買下來開辦學校。然而討價還價又是一道難關,白家目前的債務總額是九萬五千,但比利時人只肯給九萬。好在那比利時人說得一口好中國話,鳳瑤臉皮薄,茉喜便不要臉面地出了頭,先是好話說盡,又將整整一信封的欠條擺出來,一張一張地讓那比利時人看。
鵬琨抬手指了指茉喜和鳳瑤,兩道眉毛一起立了起來,“好、好,白家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家,你們不是要袖手旁觀嗎?很好,我他媽的也不管了!”
茉喜說著說著還落了淚,楚楚可憐地對比利時人說:“求求先生您了,我們姐妹倆的小命,全在您手裡了。”
話到這裡,茉喜的腦子裡念頭一轉,緊跟著又補了一句,“好漢做事好漢當,你可別對著我和鳳瑤打主意。鳳瑤是有主的姑娘了,你敢賣她,我饒不了你,萬家那個當大兵的大少爺也饒不了你;至於我……”茉喜說到這裡不說了,只冷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