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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有人喚他,胡醫生拍拍許然的肩膀,轉身走了。小護士重新取來一副拐,小心翼翼地遞給許然。
許然掂量了一下拐的重量。挺沉,拿在手裡有一種往下墜的感覺。
「謝謝。」他對小護士溫和地笑笑。
他一步一停地往樓上走。柺杖冰冷的金屬外殼扎痛掌心,他沒拄過幾次拐,用起來很不熟練。
每走一步,右腿的膝蓋就會疼一下,漸漸地都有些麻木了。
咬著牙撐到病房,床頭桌上手機螢幕亮著,點開來看,是新房東發來的照片。
照片裡的房子有些老舊,門口的花園慘烈得一塌糊塗,倒是屋裡還算乾淨,只是面積太小,一室一廳一衛,還有個沒怎麼打掃過的置物間。
房東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靠著鄰居家的小孩才上網發了出租資訊,小小一塊廣告夾在各種花裡胡哨的圖片之間,許然差一點就略了過去。
那邊打字很慢,許然就坐在床上等。
房子位於c市某條老舊小區的拐角,許然在手機地圖上查了半天才定準位置,兩邊都是類似的舊樓平房,整條街就剩了兩三戶還在住,剩下的全都搬走了。街道太老了,早晚會有拆遷的那一天。
老太太無兒無女,年齡大了決定去養老院,但放不下這住了一輩子的房子,想租出去找個人幫忙看著,要麼等到拆遷,要麼她自己走的時候,這房子還在,也算有個念想。
老太太也算性情中人,不允許租房者對房間進行任何變動,還要幫她整理庭院,屋子裡必須保持乾淨。價格倒是不高,一開始許然還詫異為什麼沒人來租,結果接了老太太的電話就都懂了。
電話裡的老太太一口南方話,語氣不急不躁,但就是有一股奇特的壓迫力。恐怕年輕時是個挺了不起的姑娘,許然一邊聽著她對自己提要求,一邊忍不住地抿嘴笑。
她讓許然管她叫大姨。
「大姨,」許然將電話打過去,「您下個月四號有空嗎?」
車票訂到了四號,差不多也是該走的日子了。
老太太正在門口曬太陽,「有。你來不?」
「嗯,我四號上午的火車,下午應該就能到了。」
一個急著往外租,一個不挑地方只需要入住,聊起天來倒是莫名的和諧。
跟房東聊過,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景色,許然猶豫了一下,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父母應該還在上班,家裡座機沒人接聽,但他還是等了很久,直到電話裡那個機械女音開始說「對方無法接通」的時候,才結束通話電話,望著空蕩蕩的病房,悵然若失。
父母還不知道他出了事,應該說,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因為腿腳的問題,家裡也沒怎麼催過他成家,許然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但這麼多年那邊不提,他也就自欺欺人地過下去,現在要換個城市生活,至少要報備一聲才是。
就像當年追隨賀承一樣,如今他也是憑著一頭熱血,就這麼固執地做了決定,如果說給家裡聽,也只會換來兩聲嘆息。
自己是個不孝子。許然知道,他現在要把前十年欠下父母的,一點一點都補回來。
以前總覺得這輩子都要圍著賀承轉,現在將他從人生規劃中剔除出去,許然發現空下來的這一塊很容易就被其他事物填補,好像自己過去所有的煩惱和糾結都是笑話,許然不知道原來人生還可以這樣,平淡又忙碌。
何宇軒三天兩頭就來看他一次,被許然說了一頓,還不服。這孩子似乎覺得自己露臉多了許然就不會走,但其實許然和單位已經解約了,就算留下來,也不可能繼續在那個單位工作。
主任還假惺惺地給他打電話。趁著他開口「慰問」之前,許然說,「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