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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酸了些,正要縮回的手及準備解釋之時,程頌突然將它接了過去,並說道:“謝謝叔叔!不嫌棄!正好是需要的呢!”。
唐棣的父親為了感激這個男生的幫忙,又覺得自己站在長輩的角度,關懷一下後輩是應當的;只是這感激的禮物顯然有些唐突了。於是又補上一句:“要不,待會兒我們請你吃飯吧!就吃幾個饅頭,還是剩下的也太不好意思了。”。
“叔叔,不用了。幾個饅頭已經夠了。我們家沒有人會囑咐我吃早飯,對我來說,這已經是很好的禮物了。”,程頌突然心頭一酸。對於來自父親的關懷,他早就忘記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了。
唐棣墓碑前,程頌還跪在雨中;他一遍一遍地向唐棣講述著那些他不曾向她提起過的“秘密”,只希望她能聽見。大雨滂沱,不斷地衝刷著他的記憶,而處於他記憶中心的那個人卻再也不能給他回答......
肅林木站在車道入口處,濺起的雨花打溼了他昂貴的球鞋,可他也全然不在乎了。
唐棣的骨灰是由周亭帶回來的。那天,肅林木一直跟在靈車後,他想親自送一送這位他來不及告別的朋友,可他心中的愧疚令他始終不敢靠近半步。他總認為,是自己忽略了唐棣對痛苦的感知力,才導致他誤判了唐棣對流言蜚語以及被親人離叛所帶來的影響。明明,程頌說過,他希望他來到唐棣身邊,能替他看顧好這位與常人不同的人——可他失信了。
時間過去了好久,灰濛濛的天空就像是被淡墨暈染了一般,光線也變得暗淡了起來。肅林木傾斜自己手中的雨傘,抬起頭看向那烏雲籠罩的天空,暴雨即將來臨。為了程頌的安全,他只好再次回到唐棣墓前。
只見程頌跪靠在唐棣墓碑前,他的雨傘被擱置在一旁,倒轉過來的傘內,雨水已經滿的快要溢位來了。肅林木知道自己有愧於這位託付他重任的朋友,可他也不願見程頌這般意志消沉。無奈之下,肅林木快步走上前,他將倒置的雨傘翻過來,倒出雨水後直接將它收攏。隨後,他將程頌的傘置於自己舉著傘柄的左手,另一隻手將要去拉起渾身已經被淋的溼透的程頌。
程頌毫無反應,肅林木只好說起:“你這樣,她也不會活過來。走吧。”。
程頌依舊不搭理他,只是用低垂的額頭抵著唐棣的墓碑,依依不捨地緊貼著,就像是抵著唐棣本人那般。許久才沉悶地說一句:“你走吧,我想陪她一會兒。”。
肅林木眼見著頭頂的烏雲越發的黑,心裡也跟著著急起來,他有些憤怒地對著程頌大喊著:“你瘋了不成!暴風雨就要來了,一會兒雷電劈下來,你不要命了嗎!”。
聽聞肅林木的話,程頌頓時難以抑制的憤怒也頃刻間爆發出來,他突然站起身來到肅林木面前,與他對罵道:“對!我是瘋了!四年前我就已經瘋了!如果不是姑奶奶讓我回來見見她,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麼了!我是不要命,可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為什麼?到頭來,她還是走了!”。
兩人的話語聲在雨水中穿梭,又逐漸被雨水淹沒。程頌臉上的淚水已經與雨水融為了一體,而肅林木淚光氾濫的雙眼卻一直在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在程頌的質問聲中,肅林木最終低下頭,就像被重錘擊打後那般無力地小聲說著:“我記得。這四年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記得自己對你的承諾......所以,我連你的一通電話都不敢接;你的每一封郵件我都只敢看看標題,不敢開啟來。我害怕,我害怕你的責怪會讓我更加絕望。我每天除了上課上班的時間,我連大門都不敢出。我害怕哪一天會在某個不知名場所就那樣碰見你。那樣的話,我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