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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崽子你說什麼!”
“我啥也沒說!那啥來不及了我不吃飯了!二姐我先去學堂了!”
方蘭生一路火燒屁股似的趕到學堂,果不其然他是最後一個到的,萬幸的是夫子還沒來,不必被打手心了。
周復幸災樂禍:“蘭生,你又起晚了吧?瞧瞧你那耳朵,是不是又被你家二姐揪耳朵了?你也是,天天被個弱質女流欺負,像個什麼樣子。”
“弱質女流?”方蘭生把包丟在桌上,一屁股坐下:“誰是弱質女流?拜託,你說的那個弱質女流可是我二姐!你若是如此有本事,便去我二姐前頭說啊!”
想起方家的二姐,饒是周復也忍不住背後一寒。正想說些甚麼,卻聽得靠門的同窗大喊夫子來了。他顧不上說什麼慌忙端正坐好,不敢再動了。
方蘭生也端正坐好,從揹包裡抽出書來擺好,“認真”聽講起來。
這夫子說話慢吞吞又拉尾音,一堂課下來強撐著不叫自己睡著已是難事,哪裡還聽得進什麼。下了課學生們腰痠背痛腿軟腳麻,伸個懶腰便三三兩兩吵鬧起來。
方蘭生託著下巴看著周復遞給自己的奇志怪談,卻提不起什麼興趣去看。他看看臺上喝茶休息的夫子,又看看周復,總覺得有些奇怪。
奇怪什麼呢?說不清道不明,明明是以往每日必做之事,現下看來卻無一處不透露出奇怪之感,每個人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子詭異,讓他渾身難受。
方蘭生抖了抖袖子,卻從中飄也似得掉出一片鳥類羽毛,他還未來得及看清,便被幾個奔跑小解的書生帶起的風捲遠了。他回頭看了一眼,那羽毛起伏几下隨人而走,很快便瞧不見了。
待他上了一天的學堂回到家中,爹孃姐姐姐夫早已等他開飯多時了。他坐在飯桌之上夾了一片菜葉放進嘴裡,聽著爹和二姐夫商討在街角再多開一家米店的事情,看著二姐將一筷子魚夾進他的碗裡叫他再多吃一些,他點頭應了,吃掉滿滿一碗飯。
爹跟娘,二姐與二姐夫,哪裡……不太對?
晚上睡覺之時他下意識想去抓床頭的什麼東西,卻抓了一個空。方蘭生盯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看了半晌,又翻過來看著自己光滑的手背半晌。直到窗外有打更的下人走過,梆梆的打更聲讓他從沉思中回神,這才閉了眼睡了。
夢中一片混沌,什麼也看不清。
家中事務有爹當家做主,二姐夫從旁輔助,方蘭生雖是方家獨苗卻因年幼不必去做什麼事情,每日無所事事上上學堂。方家二姐雖也常常罵他,對他上學堂之事實際管的並不算嚴格,左右最後他是要繼承家業的,又不是讓他考取功名,認字有些學識便好了。
也因此他常常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找些奇怪藉口翹課跑出去玩兒,聽說哪裡好玩兒便要去看看,好奇心極其茂盛。只是……方蘭生單手托腮右手執筆,對周復口中的妖精故事一點興趣也提不起來。
為什麼呢?以前明明很愛聽的,便是他們不說自己也要去打聽才好,為什麼……提不起興趣了?
“蘭生,今日夫子放假,要不要跟我們一同去出遊?看看那鬧鬼的柳家?聽說那家鬧鬼可厲害了!上回有個書生去了回來就瘋了!這還不是有鬼!”
“不去了,我今天得回去了。”
以前明明……很喜歡去的。
方蘭生看著周復和幾個書生的笑臉,心中那種不安感越發濃郁,他心慌意亂,抓起書袋朝著家裡跑去。
“蘭生你去哪裡!?蘭生?!”
“我要回家!”
方蘭生匆匆忙忙到家顧不上放下書袋,直直的衝到方如沁屋裡。方如沁正坐在房中繡一整幅龍鳳呈祥,他搬了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