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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你會認為我是在狡辯,但我還是想說‐‐我從未想過要賺錢來過上奢侈的生活。我的生活一向儉樸,只要你去一趟我家就會明白。在產業界留下足跡才是我唯一的生存價值。不是我誇海口,我的個人生活毫無問題。我一門心思地埋頭事業,甚至懶於成家。名聲?那也非我所欲。只要想想我一直滿足於木偶師這一身份的事實,自然就會明白。
後來,席有仁來了日本。我並未感到慌張,因為我是比李源良更真實的李源良。無論談到什麼,我都能應對得比真正的李源良更好。
在信中,我也時常寫下一些身為實業家的哲學觀念,而真正的李源良與這些可說是毫無瓜葛。因此,席有仁若與真正的李源良討論實業哲學,只怕席有仁反會感到疑惑。
席有仁乘船抵達了。由於是初次見面,我們約定在帽子上插上黃色假花作為標記。當我們的手第一次握在一起時,他幾乎快要流出淚來。我絲毫沒有感到心虛愧疚,因為將這個男人從毀滅邊緣拯救回來的人就是我。
我做夢都沒想到,在神戶竟會有知道我不是李源良這一真相的人存在。可是,我卻還是與以前在銀行任職的徐銘義相遇了,而且,他還曾帶領席有仁遊玩上海。我當時嚇了一跳,但仔細想想,又覺得無須擔心。席有仁很忙,他計劃只在神戶待兩三週的時間。在此期間,我應該會與他形影不離。徐銘義說他在東亞大街附近經營一幢公寓,要在這兩三週內避開他,實在是輕而易舉之事。
我對徐銘義自然隻字未提席有仁。可是,他還是知道席有仁來了神戶,告訴他的人便是你。有一天,徐銘義來到我的辦公室,說既然席有仁來了,就要我讓他們見上一見。他說:&ldo;是在這幢大樓的地下室開食堂的陶先生告訴我的。&rdo;我不禁大吃一驚,幸好席有仁當時並沒來我的辦公室。不知為何,徐銘義對與席有仁的會面表現得十分熱切,絕不僅止於希望見到老朋友的程度。我若不加以引見,他或許便會自行去找席有仁。我看他兩眼放光,可能有非辦不可的要事。
無奈之下,我只好答應聯絡席有仁。事態開始變得出乎我的意料了。
我靜下心來思考,想到了三個辦法。第一,跪在席有仁面前,坦承我不是李源良。然而,唯獨這個辦法是萬萬不行的。真正幫助席有仁的究竟是誰?我懷著明確的信念,繼承了李源良這個名字。我覺得,這是我和李源良之間早已簽訂好的契約‐‐將借出的東西收回,&ldo;名字&rdo;就算是利息。不過,這種事已經無所謂了。若是此刻向席有仁坦白,那我的夢想怎麼辦?很遺憾,就目前而言,若無席有仁的援助(當然我有接受的權利),我的夢想終究只能是夢想。對我而言,這無異於奪走我的生命。
第二個辦法便是向徐銘義毫不隱瞞地說明一切緣由,將其收買。
可是,我想到徐銘義以前的性格,就不由得對這一辦法感到懷疑。他是一個一絲不苟的人,不僅如此,還完全不知變通,病態地執著於弄清所有事情。縱然用錢,恐怕也無法改變他的這種本性‐‐不,或許可以。可是,我並不想對任何人說出真相。或許我也是偏執狂的一種吧一一不,並非或許,而是的確如此。事已至此,我無法否認。
既然第一種和第二種辦法都行不通,便只能採取剩下的第三種辦法。也是能阻止徐銘義和席有仁見面的最穩妥的辦法‐‐除掉徐銘義!
星期日中午,我去了徐銘義的公寓,收發室裡並沒有人。掛鐘響了一聲,我看看手錶,指標指向十一點三十五分。我的手錶很準。我向管理員的房間裡望去,只見掛鐘的指標指向十一點三十分,慢了五分鐘。老實說,我當時尚無具體計劃,但我隱約感到,必須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