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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時期播音員的聲音特別高亢激揚,跟現在不 是一個味兒啦就是。其中有這麼兩段話,就是說啊在這場鬥爭當中,革命小將的大方向始終 是正確的,他們儘管有這樣、那樣的錯誤,但是謹防有人把他們打成反革命,還要嚴防什麼 政治扒手這些話。而且真正提出來這次運動的重點,是整黨內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說 老實話,真是字字句句說到心坎裡啦就是,一下子跟毛主席的感情那真是深得了不得啦就 是。那天聽完廣播的晚上,我們就起義了。我自己一個人從農場走到市裡,是三十多里,再 到我們學校是十里地,四十里地呀當天晚上我就跑回學校去啦。那四十里地非常荒涼的,好 傢伙我記得走那滹沱河岸邊坑坑窪窪高低不平,可越走越高興。到學校,立刻就跟別的系同 學串聯起來啦。我也不知道怎麼認識一個政教系學生,他也是跟我這個型別一樣,也是不斷 地給系裡提意見,捱整。那陣就是&ldo;同是天涯淪落人&rdo;啦,就是&ldo;相逢何必曾相識&rdo;啊。我 說,你看透了沒有,反吧!當時對中央檔案領會的特別深刻呀,就在那天晚上,我們跟機械 系的幾個同學就成立了一個組織,四張大字報紙貼在一起寫一個宇,從四樓往下下呀,就是 &ldo;捨得一身剮,堅決把黑幫拉下馬&rdo;。當晚我還寫了一張大字報,叫《控訴系主任對我的迫 害》。這個大字報說老實話,其實沒有什麼內容,都是事實:幾月幾日幹什麼,幾月幾日干 什麼,怎麼整我啊。唉呀,這張大字報貼在樓上並不顯眼的地方,可一貼出來,全系都炸了 就是。我們這一撥就是公佈《十六條》那天晚上鬧起來的。那時發表重要新聞大多是晚上, 不是早晨。不是有個&ldo;新聞聯播節目&rdo;嗎,訊息比早晨的還早,晚上八點,全國都聽。第二 天白天,我們系裡就翻了天了,系裡畢竟還有暗地支援我的,唉呀,這一下子都找我來啦。 咱那時候,說老實話就沒有無產階級革命家的那種策略,馬上你還不把他們團結起來啊?當 時就覺得自己早就是正確的,說你們現在又來這套啦!我自己就認為,只有那女同學是唯一 的戰友,跟她的關係也公開了就是。貼出大字報是早晨五點。寫完了之後把我累的呀,就在 寫大字報這個桌球案子鋪上紙,攤開身子在上邊躺著,那簡直是一種解放的感覺。褂子上 到處都是墨汁和漿糊,亂七八糟的。她來了一下就把我的頭給抱住啦就是,不像原來男的女 的顧及怕給別人瞧見。根本就沒有那個啦。唉呀,她說可把我揪心死啦。那陣那種狂樂的心 情啊,不光是一種政治上的解放,好像覺得我是真正革命哇,而且比你們都革命的早,連自 己過去的害怕都忘了。全系形勢一下幹扭轉了,聲援的大字報就像雪片似的蓋來了。很奇怪 啊,原來那些左派反過來也支援我啦。我呢最死恨的就那個學生會主席,團支部書記兩個 人。我這個人有時候也是非常驕橫的呀。我說鹿死誰手,現在大概能見分曉了吧!我強烈要 求系裡馬上開對證會,我們當時沒有想到把系裡領導揪出來。說老實話,我這人是人情味比 較足的,報仇就完了唄。當時一看系主任也聾拉腦瓜子啦,就有點費厄潑賴了就是。沒想到 對證會這自發的會議一開,不用任何召集,不用喇叭喊好幾遍,全校就都去了吧。開會在禮 堂,大會也沒什麼程式,由誰組織呢,這陣造反者還是不懂什麼呢,還由團支部書記組織。 你說這思想禁錮得多有意思啦。到這時候還不敢踢開他哪,好像覺得只有他的領導才順理成 章。在會上我講了事實經過。再說一句,開始擺桌子的時候都不敢擺臺上,我覺得那個臺上 不是我們應該上去的,結果就擺臺下。用麥克風,這麥克風呢,還是基建系的同學給扯出來 的線臨時安的。我在上面講了,坐了那麼多人,一上去自己也害怕。那天也真熱,這天是八 月十二日。我把整個過程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