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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回來,前臺、行政和幾個老師都圍上來。他們臉上擔憂重重,明明想問桑茜情況怎麼樣,又不敢直接開口。反倒是桑茜相對輕鬆些。她把合唱團現在面臨的困境簡單說了下,又說自己正在想辦法,應該很快能解決。
不過話裡話外她都沒提自己家的事,更沒提已經找好了備選教室的事。人多嘴雜,她不能讓桑青山那邊知道太早,否則這齣戲就不好唱下去了。
等到員工們都各自回到座位上,桑茜看著桌子上的手機出神,愣了半天才像下定決心似的換到通訊錄「衛冬」的頁面。
真是太久太久了,她還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撥通這個號碼。事情剛發生時,她就已經把衛冬的號碼刪除,可是那一串數字早已經印刻進她的腦海、她的心頭,想忘都忘不掉。時間久了,她又把號碼存了回去。既然忘不掉,那就索性記著吧。終歸是她三分之一的人生,怎麼可能說拋就拋。
她撥通電話,接通音響起的第一聲,就把她震得心頭一顫。等她漸漸平復下來,接通音卻始終在響。
無人接聽。
桑茜茫然失措。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他會不接自己的電話。他不是在等她麼,不是要結婚麼,不接電話又是什麼意思?故意落她面子,還是欲擒故縱?
桑茜太陽穴突突地疼,她從來都看不透他,也從沒想到看透他。可現在,她卻為自己花了8年都沒看明白一個人而懊喪不已。
他就是那個系鈴人,要戀愛,要結婚都是他說了算。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她活像個提線木偶,只能在他允許的範圍內行動。她所做的唯一出格的事就是提出分手。
衛冬當時的眼神她至今都還記得……驚訝,惱怒,還有明顯的不甘心。他說:「這次錯在我,我給你兩年時間,讓你想清楚。」
現在,兩年到了,他想要重新拉起木偶手腳上的線,可他並不知道這兩年木偶用磨難練就了骨血,已不是那個被他隨意操控的桑茜了。
回憶開閘,往事洪水猛獸般將她吞噬。當初那種心死的感覺時隔兩年已威力減半,可殺傷力仍舊不容小覷。桑茜捧起水杯,給自己灌下一整杯熱水,然後這些熱水頃刻間化成熱淚順著臉頰流下來。她捂住臉,頭抵在辦公桌上,為了止住眼淚,咬緊下唇,不一會兒血腥味就在嘴巴里蔓延開來。
桑茜一下車,晉煜北就開車走了。但他車速很慢,從後視鏡裡看到桑茜走進大樓,才加快速度往公司趕。他剛才收到黑胖發的資訊,說有事商量。
開剛拐到公司大門的路上,就聽到右側汽車喇叭的聲音。
晉煜北把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黑胖也緊跟著停下來。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扭著肥胖但靈活的身體坐了進來。
抹了把頭上的汗,黑胖啞著嗓子道:「晉哥,張振江要把公司賣了,你知道不?」
晉煜北愣了一下,他知道張振江想把公司變現,年前就跟他提過,他沒同意。
黑胖從兜裡摸出煙,叼在嘴上,正板著打火機要點火,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把打火機攥回手裡。晉哥不讓在車裡抽菸,差點忘了。
「最近張振江那個幾把玩意兒明顯在排擠哥兒幾個。」黑胖使勁搓著手裡的打火機,彷彿那個打火機就是張振江,恨不得給他搓下一層皮來。
晉煜北不動聲色,黑胖便接著道:「先是讓維修部扣我們的修理費,又讓行政部扣我們的時長,現在派單部也加進來了。派給弟兄們的單子都是高峰期往市中心跑,一個來回倆小時玩完了。而且高峰期本來事故率就高。上次董楠往市中心跑,不小心剮蹭了一下,以前都是保險公司一叫完事兒,結果維修部非賴董楠全責,讓他賠800塊的鈑金噴漆錢。800塊,他孃的噴的是金漆啊。」
黑胖越說越惱火。他們在藍天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