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詩樂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個城隍廟的泥胎也不算過分。要趕走校長就非同小可。凡此都要有人梳理引導,這就是王光致約見我的目的。我要是真走了,咱們的洋學校長你先兼起來吧,級任的課對你也沒什麼,算術還不到雞兔同籠呢。那點國文你不用備課也能應付。當然,洋學也不能拴住你,你還有世安堂。待有了合適的校長,我就會給你推薦。”
甘子明和向文成的談話已步入正題,氣氛顯得很沉悶。那些於國於民的大道理,他們之間實在用不著互相分析、告戒;對上級的新舉措他們也用不著或阻攔或勸慰。這不過又是一個新的開始吧,他們只在心裡互道珍重。甘子明感覺到世安堂氣氛的沉悶,又見向文成拇指頂在腮幫子上越陷越深,他很想活躍一下氣氛,便說:剛才我在大風裡真看見瞎話了,瞎話沒有說大風颳走碾盤的事,我看他在大風裡佝僂著腰東抓西撓,我問他幹什麼,他說大風颳走了他的帽子。後來他在村西口追上了他的帽子,拿起來一看是西貝家榆樹上的老鴰窩。
向文成說:“瞎話的帽子準是刮上了樹,老鴰們沒了窩,就把瞎話的帽子當了窩。”——向文成立時就領會了甘子明講此笑話的用意,他振作起來,積極附和著甘子明。
22
同艾正就著小菜喝粥,西院傳來吵鬧聲,這是向桂那一支。同艾和秀芝仔細聽聽,是向桂的大房聾扔子在罵,二房小妮兒在哭。
向家的老人鵬舉過世後,按照村人的習慣,向桂和向喜分了家,向桂這支仍然住在原先的西院;向喜這支住東院。東院對西院的吵鬧並不陌生。自從向桂把小妮兒明媒正娶娶到家中後,這種吵鬧便沒有斷過。西院的居住格局是這樣:向桂的大房扔子住東房,小妮兒住西房,向桂自己住正房。向桂擺出了一個不偏不倚的架式,當然他暗中熱戀的還是小妮兒。而大房扔子卻緊緊把守著小妮兒的門戶不許向桂進門,她唯恐由於自己的耳聾晚上聽不見聲音,讓向桂鑽了空子,便常在小妮兒門口設下暗記:每天入夜時,扔子就抓兩把柴草灰神不知鬼不曉地撒在小妮兒門口,待早晨她再去檢視那灰上是否有向桂的足跡。如果有,一場暴烈的惡鬥便開始了。這時大房扔子就會把二房小妮兒揪到院中,扔子眼前有時是個穿衣服的小妮兒,有時是個裸體的小妮兒。那扔子靠了自己的體態高大,能把小妮兒踩在腳下。她一手揪著小妮兒的頭髮不放,一條胳膊掄圓開來對小妮兒猛打。她手裡或許是一根木棍,或許是赤著的空拳。這時的小妮兒多半是沒有反抗地匍匐在地上任扔子猛打。若遇向桂在家,向桂當然就會從扔子的後方包抄過來將她摁住,替小妮兒作些還擊,三個人頓時滾作一團,只滾得三個人都筋疲力盡時方才罷休。如果適逢向桂不在,扔子就會獨佔鰲頭。今天向桂不在,一場惡戰就失去了懸念。所以東院的同艾和秀芝便聽見小妮兒的哭嚎格外悽慘,彷彿一隻受了重傷的小獸在臨死前絕望的慘叫。
同艾聽著小妮兒的慘叫越來越劇烈,推開飯碗對秀芝說:“快看看去吧,你小嬸子哭得都不是人聲了。”
秀芝仔細聽了聽,急忙跑下走廊,從東院跑進西院,正看見光著身子的小妮兒跪在當院哭嚎著求饒。但聾扔子依然不放過小妮兒,也許是看見秀芝進了門的緣故,她內心的憤怒更加高昂了起來,便一定要當著秀芝再表現出些威嚴。她突然伏下身子竟咬住了小妮兒的一個手指,她把它咬了下來。待秀芝衝上前去挽救時,扔子已把小妮兒的那個手指從嘴裡吐在地上,就像吐掉了一個小胡蘿蔔。扔子的舉動很是出乎秀芝的預料,她蹲在小妮兒跟前去攙她起來,小妮兒已經昏了過去,光身子上沾著地上的土和自己的血。秀芝也慌了,不知怎麼辦才好,扔子的血盆大口使她覺得格外害怕。扔子卻還不罷休,她見小妮兒連告饒之力也不再有,便又換了一種懲罰小妮兒的方式——把打變成了罵。她甕聲甕氣地罵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