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踏明月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蓄水計有十五日用。但存水僅剩三日,水井每日打水也不過只能供給城內士卒青壯平日的三成不到。
另外天氣漸冷,柴火不足,已經開始拆除草房木房,用以劈柴造飯。士卒取暖。”
程亦抬頭看看章破虜,說道:
“準備不可謂不充分,你是早就算準了都護不會按時來了啊。”
章破虜不置可否,只是說道:
“昨日隨軍醫正差人來報,正卒輔兵傷者逾千人,能活的不足四成。我算了算,我右虞侯軍已折損兩千餘人。”
程亦看了一眼章破虜,也說道:
“好在他們的攻城器械損耗巨大,加之我帶來的三千五百人,料想他們要再來一次,怕是不那麼容易湊足木料了。”
章破虜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兩個人盯著輿圖沉默了一會後,章破虜站了起來,對程亦說道:
“走吧,去傷兵營看看。”
程亦點頭,兩人走出大帳,已有親兵牽來戰馬,兩人翻身上馬,便驅動戰馬慢慢朝傷兵營走去。
…………
此時城外草原聯軍北大營中,一場軍議也正朝著失控的方向轉變。
汗帳中,盤著腿坐在狼皮毛毯上的突爾赤,對即將打起來的處木昆律與盤陀兩部可汗視而不見,只是看著身邊作為賓客參加軍議的裴姓年輕人。
此刻這個年輕人正跪坐在他的下首,小口啜飲著滾燙的熱茶。
突然,突爾赤慢慢拿起面前桌案上用來割肉的純銀小刀,仔細端詳著,卻對裴姓的年輕人發問道:
“裴先生,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大汗折煞在下了,在下在家排行老二,稱呼在下裴二郎即可。”
裴二郎放下手中裝飾著金銀的誇張茶杯,拱了拱手道,
“如果大汗詢問當下破城之法,在下並無良策;如果大汗詢問如何逃跑,在下倒有一計。”
突爾赤抬起頭依舊沒有看向裴二郎,而是盯著下方已經扭打在一起的兩部可汗。
很明顯,對於突爾赤,他們是還留下了一些面子,沒有拔刀相向,只是不知道,這點面子是留給自己的,還是留給自己那已經死去的父汗的。
“師俊彥的三萬大軍七日前便在圖合川西北的勒馬河北與葬狼丘一帶全殲了烏日鐵勒兩部近三萬騎,陣斬兩部的可汗。草原勇士們的屍體幾乎讓勒馬河斷流。”
突爾赤放下手中的割肉刀,轉頭看向裴二郎說道,
“他們在葬狼丘烏日部的汗帳建造了一座巨大的京觀後便全師向南,卻在跨過勒馬河後失去了蹤跡。勒馬河距離此地一百五十里,幾日就能來到平虜城下,但是我的斥候沒有發現他們,還請先生教我。”
裴二郎微笑著對突爾赤說道:
“自然是連夜撤軍,從圖合川沿著勒馬河一路向北,直到月亮山為止。”
突爾赤聽聞這話,放在桌案下的手已經捏成拳,背面的青筋暴起,清晰可見。他面色不改,繼續問道:
“勒馬河北上至月亮山何止千里,此時又正值寒冬,先生可知我草原六部的牛羊會餓死,戰馬也將不再雄壯,勇士們也會倒在風雪中,無法得見狼神。”
“知曉。”
“那先生為何出此下策。”
裴二郎俊俏的臉上依然掛著人畜無害的笑容,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依舊打得不可開交的兩部可汗。
此時的裴二郎的笑容,在突爾赤眼中是如此的醜惡。但是突爾赤不得不承認,裴二郎戳到了他的痛點。
草原各部,是看到了突爾赤的八千汗帳狼騎和裴二郎帶來的一千五百甲堅兵利的部曲與數千工匠,才決定跟隨突爾赤反叛大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