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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漏洞,就是被安北軍甲士砸出來的一條寬約數十步,縱深百步的巨大缺口,而且缺口並不是毫無變化的,在這些鐵罐頭不惜性命的不斷衝擊下,缺口正在以不那麼顯眼的速度慢慢擴大。
深知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個道理的黃射終於把軍中輔兵也派上了戰場,同時開始下令己方軍陣開始緩緩後退,以圖降低安北軍甲士所在的突出部的深度。
師俊彥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登上了巢車。
他發現了太子軍試圖後退重整加厚陣形的意圖。
很快,軍陣後方近敵的號角聲和銅鉦聲響徹整個軍陣。
佔據高位的安北軍開始步步緊逼,不留給太子軍後退的餘地。
精疲力竭的安北軍甲士也再度打起精神,繼續貼著太子軍開始試圖再向中心推進幾分
看著如同跗骨之蛆緊貼著後退中盡力保持陣型的己方軍陣,黃射焦躁不安。
他深知在這個狹窄的戰場上無法取巧,而後退恰好是大忌,可他如果不後退,黏在軍陣中的安北軍甲士就會像跗骨之蛆一般慢慢蠶食周邊的己方士卒。
此時黃射已經無法再下令止步拒敵,後退的太子軍士卒每一列開始向後輪換時,都會被緊隨著的安北軍撕下一塊不大不小的肉來。
如同鈍刀子割肉一般慢慢給太子軍放血的安北軍給了太子軍前線極大的壓力。
終於,在第四列太子軍士卒開始後退時,崩潰不出意料的出現了。
發現戰機的師俊彥當機立斷,下令衝擊。
突然上揚的號角聲和密集的鼓點讓安北軍士氣為之一振。
同樣保持輪換向前的安北軍士卒第二列齊齊止步,然後猛然發動衝擊。
長槍步槊撕開了已經崩潰的太子軍軍陣,不等後方正欲後退的太子軍士卒反應過來,從安北軍士卒縫隙中又有一列長槍開始繼續衝擊。
黃射急忙下令吹響止步拒敵的號令,準備強行停下軍陣。
卻被衝擊如同波浪般連綿不絕的安北軍幾個呼吸就沖垮了前沿。
楔在太子軍軍陣中的甲士也開始向兩側展開,擴大太子軍的缺口,好讓更多同袍擠進去,然後加速太子軍的崩潰。
再也無法穩住軍心的黃射見勝負已定,直到再也無力迴天,不等身邊將校掩護他撤離,就拔刀自殺了。
剩下的將校對視幾眼,也只能嘆息一聲後放倒本陣大纛,匆匆帶領手下親兵向滄州城下逃去。
徹底失去了指揮的太子軍士卒並沒有徹底潰散,而是在前線將校的指揮下慢慢組成一個又一個小小地軍陣,繼續抵抗安北軍的攻擊。
可是在堂堂正正的正面戰場上,面對陣形完整,如同海浪的安北軍,也只是螳臂當車,在浪潮中曇花一現,便不知所蹤。
章義所在的一列此時已經進行了兩輪衝擊,被輪換到第三列的他已經如同一個血人,手中的步槊早就滑膩的無法再緊緊握持,身上的甲冑也已經滿是兵器打擊後留下的痕跡。連認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歪歪斜斜,無力地耷拉著。
他腳下也全是層層疊疊的雙方屍首,每一腳,都讓他感覺自己彷彿踩踏在修羅地獄之上。
再次輪換到他所在的這一列後,章義僅僅衝擊了十幾步,一陣風慢慢拂過他滿是血汙的臉頰,他抹了抹眼上糊著的血汙,眼前豁然開朗。
這時後方傳來了分開追敵五十步的號令,章義放下手中的步槊,抽出橫刀,開始召集自己麾下計程車卒。
等到牛二常五等人聚攏到他身邊時,他才發現自己麾下的一百士卒僅餘下十幾人。
追敵五十步對於已經得勝的安北軍來說如同春遊,寥寥無幾的潰兵早已逃進兩側的山林,試圖維持建制的太子軍也在將校戰死後化作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