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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浮現出一幕，荒郊野嶺，背著竹簍拾撿野菜的她，頹然倒在了山間小路上。幾個形容可怖的人圍了上來，貪婪地望著她，就如同山裡吃人的野獸一般。

鬼魅一般的林中傳來了老鴰的叫聲，陰森和冷漠。

&ldo;啊‐‐&rdo;她忍不住尖叫一聲。

第38章

&ldo;杏花兒，杏花兒！&rdo;蕭戰庭抱住她，卻見她彷彿陷入了夢靨之中，臉頰蒼白無色猶如紙片，眸中含著驚恐的眼淚，嘴上發出尖叫聲。

&ldo;蕭鐵蛋……&rdo;她一下子哭了出來：&ldo;都怪你，都怪你！&rdo;

她坐起來，伸出拳頭撲打他的胸膛，狠狠地打。

她是有理由恨他的。

她在險些經歷那麼可怕事情的時候，那個救了她的人不是他，不是他！

&ldo;我好恨你，恨死你了！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要離開我？你為了榮華富貴拋棄妻子，害得我當寡婦，害得娘臨死前都沒合上眼，也害得兒女們打小沒爹！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沒心沒肺的！&rdo;她發洩地拍打著他，甚至用牙齒去咬他的肩膀和胸膛。

他大口喘著氣，也不阻攔她，任憑她撕打，任憑她咬啃。

打到最後，蕭杏花也累了，癱在那裡趴他肩膀上嗚嗚嗚地哭起來。

他攬住她在懷裡，咬著牙，僵硬地坐在那裡，一動不敢動。

哭泣的女人在他身上一抽一抽的。

過了許久，他才艱難地抬起手，摟緊了她，像摟著一個天底下最珍貴的寶貝。

&ldo;杏花兒。&rdo;他低啞緩慢地這麼說道：&ldo;我說過了，你不想要，沒關係的。你不喜歡，我就不喜歡。咱們現在年紀都大了，我也不是年輕那會子，這種事情也沒必要。&rdo;

可是他這話卻並沒有安慰到蕭杏花一絲一毫。

蕭杏花從那噩夢中慢慢緩過來後，聽到了蕭戰庭的話，反而是想起了自己兒媳婦對自己的警告。

她委屈地哭道：&ldo;你嫌棄我，就是嫌棄我！&rdo;

她太沒用了，連個勾搭蕭鐵蛋的本事都沒有了。

她竟然連這種事都做不到。

他一定是嫌棄自己了。

&ldo;沒，真沒嫌棄，我怎麼會嫌棄你呢。&rdo;

&ldo;你就是同情我，有愧於我……&rdo;

如果不是有愧於她，怕是早就另尋新歡了。

他身邊的那麼多女人，隨便挑一個都比她強一百倍一千倍。

&ldo;杏花兒……&rdo;他抱著她，低嘆一聲，才啞聲道：&ldo;從來不會嫌棄的，永遠不會。&rdo;

&ldo;其實當我回到隗繼山下的時候，看到這滿目瘡痍的大轉子村，心裡想過一千種一百種可能。可是無論哪一種，只要你還活著，我就高興。真的，只要你還活著，我就別無所求。&rdo;

他從北疆一路回到中原地帶，所見過的慘狀不知凡幾，又怎麼可能猜不到，她一個孤身女人，在這亂世之中會遭遇怎麼樣的境況呢。

&ldo;我以為你死了，以為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我的杏花兒，現在你還活著，就很好了。&rdo;

於他，已經知足了。

&ldo;真的？&rdo;蕭杏花抬起頭，淚眼朦朧：&ldo;你就是哄我吧？&rdo;

&ldo;沒有。&rdo;他抱著她，柔聲安撫說：&ldo;我什麼時候騙過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