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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酥卡住了我喉嚨,我拼命地咳起來。秦紹連忙開啟一瓶水湊到我嘴裡。我喝了幾口後,才稍稍恢復平靜。
秦紹說:“就知道你聽不了這種話。實話跟你講吧,是你們這裡的一條土狗一直在我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我。我朝著這裡的演奏聲越走越快,不知不覺就到你家門口了。滿意了吧?”
我聯想起剛才秦紹的狼狽樣子,確實覺得非常滿意。
等道士班子全都走完,門口那群看戲的也跟著散了。空蕩蕩的房子裡就只剩下我和秦紹,以及我父母的遺體。
我問秦紹:“你怕嗎?”
秦紹說:“不會。”
我淺淺地笑了笑,指了指樓上:“你要困,先去樓上睡吧。那裡有我房間。我得在這裡守夜。”
秦紹又用看玻璃瓶的眼神看我:“那怎麼行,你現在這身體,怎麼能熬夜呢?”
我說:“我首先是我爸媽的女兒,其次才是我孩子的媽媽。”
秦紹明白了我的意思,說道:“那我在這裡陪你說會兒話吧。”
我看著他說道:“平白無故地哪裡有什麼話好說?”
“比如給孩子取個什麼名字?”
“去去去,一邊待著去。”
秦紹就晾在一邊了,臉上有些委屈的神色。我看著他的背影,想著潔癖的他為了我,今天沒洗澡還被土狗追,真是名副其實的虎落平陽被犬欺。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跟他說:“你等等我,我上樓去拿個東西。”然後我就上樓了,翻了翻我爸媽的房間,從裡面拿出幾打厚厚的相簿,又跑下了樓。
我們倆就圍坐在烏黑的燈泡底下,一頁頁地翻開相簿薄。裡面有我父母的黑白結婚照。我爸計程車兵照片,我媽務農時的照片,但大多數都是有關於我的照片。我從小到大的照片爸媽都儲存得很好。我百天的黑白照被放大到七寸,氣勢龐大地單獨佔據了一頁。我指著照片講:“這是我剛出生100天的時候照的。”
秦紹摸著照片上的嬰兒臉,眼裡透出一種不可置信的光:“你說我們孩子出生了,也是長這樣的嗎?”
我一聽,蓋上相簿本子,說:“你再講,我就不跟你分享了啊。”
秦紹連忙說:“行行行,我不提就是了。”
我聽到他的保證後,再開啟相簿本,一頁一頁慢慢往下翻。我指著一張我踩著小木馬的照片說:“這張是我三歲的照片,你知道嗎?這個木馬是我爸親手做的。他把我們家木床的邊料收集起來,給我做的這匹能晃悠的木馬,怎麼樣?我爸厲害吧?”
秦紹點點頭,說:“嗯,笑得挺甜的。原來那時就有酒窩了。”
我又指著一張照片說:“這個是我和我媽在田邊拍的。我那時有五歲了吧。不過我媽說我那時特愛哭,臉上都長了雞胗皮。醜爆了哈?還戴單邊的袖套,另一隻可能被我弄丟了。呵呵。”
秦紹說:“還行,沒現在醜。”
我白了一眼說:“對了,你看這張,這是我加入少先隊員的照片。我身上那件毛衣還是我媽拆了她自己的毛衣幫我織的。蝙蝠衫造型的,全班數我最時髦了。那時我多激動啊,一想到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別提多興奮了。每天放學回家都先要把紅領巾摺疊好,要是髒了,要我媽立馬洗乾淨再熨幹了。”
“這張是我得全省小學組書法冠軍的照片。應該是六年級了吧。我身上穿的是馬海毛毛衣。當年特流行的那種。回來之後我爸獎了我一架電子琴。你知道那時候一家電子琴對於我來說,就跟蘭博基尼對於你,不,對於普通市民一樣奢侈。我每天抱著電子琴亂彈,恨不得把它背到學校裡給大家展示一下。後來為了炫耀,我還特地請同學來我家做客。可惜,後來這家電子琴都不知道被我扔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