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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硃砂。
只要一滴硃砂,那水就絕不是清水了。
朝華苑裡桂香陣陣,仿字跡、訓朝臣、貶斥謝文源、斬殺皇帝寵臣……已經當了好幾天天“昭德帝”的沈時晴第一次真正為自己的處境為難起來。
因為她自己的心亂了。
抬起頭看向窗外,過去七年,沈時晴總是習慣如此,可此時,她又不只是看著窗外的景色。
比起寧安伯府的小院,這朝華苑極大,西苑更大,而西苑也不過是皇帝的一處行宮,在西苑之外有皇城,皇城之外有燕京,燕京之外是直隸,直隸之外,是天下。
目之所及,風之所往,芸芸蒼生所在,文武百官所倚靠,西北蠻荒,東南汪洋,生殺予奪,無人敢不從。
這就是此時握在她這個女人手中的權力。
沈時晴笑了。
清風徐來,卷著一點金色的花瓣恰好落在了“昭德帝”的手邊。
“他”拈起這一點碎金,片刻後,突然大聲說道:
“來人,召武英殿大學士李從淵。”
雞狗貓鼠從廂房裡用了飯出來,就看見午後的光微斜而下,他們侍奉的皇爺立在窗前,垂眸輕笑。
陛下急招,李從淵文淵閣到了朝華苑時已經快到未時,在宮苑門前等著他的是四鼠。
“李閣老快隨咱家進去,皇爺有命,您一來就請您進去。”
身為吏部尚書的李從淵從來不以對太監的倨傲來標榜自身的清高,他對四鼠點點頭:
“煩請內官帶路。”
四鼠只低頭看著路,他身高不高,走在昂藏英武的李從淵身側,只剛過他的脖子,身為四大太監之末,他手握東廠卻又平素寡言,與朝中大臣也沒什麼來往,遊走宮廷彷彿一道影子。
繞過梧桐樹的時候,這道“影子”卻突然開口了:
“李閣老,陛下與從前不同,若您想保住陳守章性命,先將心裡的打算放下才好。”
李從淵雙手抄在袖中,並未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