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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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他們賃下那個小院的堂屋門口,汪孚林便頭也不回地說道:“你既是愛讀書,回頭我送你幾本,你自己先去休息吧。”
眼見得人就這麼消失在門內,秋楓就呆呆站在那兒。想到今天好不容易才爭取到的機會,甚至還能夠見到提學大宗師,可到頭來卻沒有換回任何肯定,唯一覺得自己做得很漂亮的一件事,汪孚林也彷彿並不算太高興,他只覺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難道他真是多此一舉?
隱隱約約的,他又聽到房間裡傳來了說話的聲音,卻是汪孚林在詢問金寶今日練字的進展,繼而又誇獎了兩句,恰是細聲慢氣,和風細雨,讓他無比羨慕。可是,正當他要轉身離開時,冷不丁卻聽到裡頭傳來了讓他極其不可思議的對話。
屋子裡,汪孚林站在金寶身邊,笑著說道:“我念四句詩給你聽,如果會寫就寫下來。”
金寶雖說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攤開一張小箋紙,提筆蘸墨,等著父親的吩咐。
“李杜詩篇萬人傳,至今已覺不新鮮。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汪孚林一面念,一面看著金寶仔仔細細逐字寫,眼見最終一個字都沒錯,他便拿起這張紙來,輕輕吹了吹,隨即笑眯眯地說道:“不錯,大有長進。”
金寶卻有些不好意思:“爹教了我這麼久,要是我還不會寫,那就是朽木不可雕了。不過,這詩真好,有一種……唔,繼往開來的豪氣!”
“不錯,現在連成語都順口就來了!”汪孚林看著努力裝小大人的金寶,頓時笑了起來,隨即提醒道,“記住,把這張紙收好了,日後有大用。”
站在門外,秋楓的心裡翻起了驚濤駭浪。收好這張紙,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汪孚林今天原本就沒有當場承認,此刻讓金寶抄下這首詩,如此回頭就可以將其說成是金寶所作?憑什麼?就憑金寶當年受過兄長的虐待,又偷聽過學裡講課,能夠讀書寫字?就憑金寶也屬於汪氏宗族,於是就能理所當然地成為秀才相公的兒子?就憑是兒子,就能把父親做的詩據為己有?而他卻因為自作主張,反而要遭到責備和冷落?
他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如同毒蛇一般噬咬著自己的心,失魂落魄到連什麼時候離開的堂屋門口都不知道。
而屋子裡,金寶有些不太明白地看著書案上這張薄薄的小箋紙,最後決定還是問個清楚:“爹,這首詩是誰做的?”
見汪孚林的臉上流露出有幾分微妙的表情,金寶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登時喜上眉梢:“難道是爹做的?”
“嚷嚷什麼,低調懂不懂?”汪孚林沒好氣地呵斥了激動興奮的金寶,這才一本正經地說道,“聽別人說,大宗師對對你很關切,他才剛上任,如果他順順當當再當上兩三年的提學,你來日道試可就有福了。就算他貴人多忘事,你到時候設法送個帖子去,附上你現在抄下的這首詩,再加上日後你練字有成再寫一遍的這首詩,只說是請教大宗師書法,興許就能夠讓大宗師想起咱們父子來。這樣你去考秀才,說不定就容易多了。”
金寶險些沒把眼珠子瞪出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說道:“爹,兩三年就去考秀才,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開玩笑?你爹我不是十四歲就考了個秀才回來!兩三年之後,你也十一二了,憑你這過目能誦的資質,足夠了!”汪孚林腹誹了一句,哪怕你爹我是吊榜尾,這才開口說道:“你收拾一下,我們儘快回去。”
金寶只能不去糾結這應考的問題,卻很納悶現在就要回去:“爹,之前那人不是說,讓咱們等一等。再說,爹不用留下在歙縣學宮讀書嗎?”
“大宗師都走了,還等什麼?”一想到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