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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隊成百的禁軍從左右宮門浩浩蕩蕩出來,他才確定是齊玦,坐馬上到還有曾經見過一回的趙公公。
這兩人在一起,該是大勢已成,急赴邊關。
刻不容緩之時,文無隅無心攔路,退無可退還是往馬車靠緊。
齊玦看見了他,快到他面前時明顯降了馬速。
文無隅心念一動,正張口欲言,那齊玦卻只是看了看他又立刻揚鞭呵馬,讓人好不疑惑。
一下午馬蹄聲來來回回沒停過,似不把青磚踏破不罷休。
文曲躲車廂裡也吃一嘴泥,更別說一直在外等的文無隅,眼睫上都淡淡著了一層淺黃。
文曲良心發現孝心大發,終於挪動尊步勸他往車廂裡坐,勸不動便上下其手給他拍灰,總算把主子恢復成清爽人。
可那臉色,卻不比鋪了層灰好看。
&ldo;主子,也不急這一會兒,你坐一坐吶。我去給你弄吃的喝的。&rdo;文曲瞧出主子不高興,撒軟了聲兒討好。
&ldo;別回點翠樓。&rdo;文無隅接了句。
&ldo;好勒,腿痠吧,你坐著等好嘛?&rdo;文曲笑得無比乖巧,揪他一截袖角,小小地扯了幾下。
文無隅輕嘆一記,這才坐上車沿。他有點沉不住氣,只當是王爺恐防放出朝臣疏於掌控變生事端,遣個人報他一聲總非難事,這麼幹等,由不得人不亂想。
文曲覓食的空檔,偏門那頭又有一隊禁軍,十來人,領頭的是連齊。
這下文無隅不管不顧,快步走前,喊了一聲,&ldo;連齊。&rdo;
連齊放緩馬速,眼裡閃過一抹侷促,握著韁繩點頭施禮,&ldo;文公子。&rdo;
&ldo;王爺可說什麼?宮裡情形如何?&rdo;文無隅盯緊了他,想從他的身上看出些什麼。
連齊畢竟跟著淵澄十幾年,見慣風雨,即便一時大意心緒外放三分,也能收回兩分半,他一絲不苟的神情做得毫無破綻,不溫不火地回道,&ldo;宮中已定,王爺尚有要事亟待措置。屬下急令出城,先行告辭。&rdo;說罷,又一點頭禮,半分不失儀。
明知他急等訊息,卻不給隻言片語,委實讓人生氣。文無隅看著連齊遠去,焦躁感愈發濃烈,竟罕見的發火了,狠踹一腳馬車軲轆,車廂輕震了下,那馬卻不給面,長頸低垂顧自滿地亂嗅。
這廂謝晚成正從酒坊村回到城裡。街上沒賊也沒兵,有的是求知慾旺盛的老百姓,三三兩兩,屋簷下牆角邊,或站或蹲,若即若離地悄悄交流,隨時準備撒丫子跑。
聽得一陣蹄聲,他回過頭一看,原來是久未謀面的連齊,當時心下一陣喜,他高高舉起手,擺晃著打招呼。
越近,謝晚成才發現人家壓根沒看見他或是裝作沒看見,總之目不斜視沒打算逗留片刻。
這麼想著,他估算著距離,暗暗運氣,待兩丈遠時,他足尖發力騰空而起,空中翻個身。
連齊恍地一驚,及時拽直馬韁,只覺後背一熱,謝晚成已穩穩噹噹坐在馬鞍上。
此二人論武功,不相上下;論臉皮,決計有一人甘拜下風。但論脾氣,臉皮薄的必然比臉皮厚的兇,豈容得別人在他身上放肆。
但見連齊兩道眉一擰,手撐前鞍橋,身子一斜,長腿橫掃就往放肆之人的臉上招呼。
&ldo;是…&rdo;謝晚成&ldo;是我&rdo;兩個字沒來得及說完,為避這一腳,只得扭身翻下馬背。
連齊氣不喘臉不紅,就是眼神有點厲害,像要剮了他。
&ldo;你這人…&rdo;謝晚成嘆了聲,&ldo;唉,誰叫你裝著沒看見我。&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