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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方才暴雨傾盆，一盞茶的功夫又陽光普照。
文無隅覺得悶熱，扭了一下身子。
&ldo;眼睛疼嗎?&rdo;
聲音很近，不知王爺什麼時候站在床前的，文無隅還是面對著床內，微微搖了搖頭。
&ldo;九瑄梨園今晚開演，你該出去走走。&rdo;
這些日子淵澄很是自覺，三餐時間才出現在這屋，其餘時候包括就寢也都隔壁屋裡。即便這樣，文無隅還是冷著他。
就如此刻，問出的話像掉進了海，驚不起一絲風浪。
淵澄蹙額，有些動氣，&ldo;今時不同往日了，這才是你的真容吧?&rdo;
&ldo;王爺也說今非昔比，自然不可同日而語。&rdo;聲音比冰雪冷。
&ldo;很好，&rdo;聞聽這句淵澄哼笑，反而氣消了，&ldo;可你總會有求到我的地方，殷勤還是有用的。&rdo;
文無隅明顯身子一僵，緩緩轉過臉，那隻烏黑的眼罩下彷彿能透出眼神來，死水一般，&ldo;吾自落地起，從未求過任何人。&rdo;
淵澄聞言一愣，眼波倏然黯淡，微垂著頭顧自走向門口，&ldo;世事難料，你不求人，當是我求你也行。&rdo;
末尾一句輕得像自語，連他也未必知道自己說的什麼。
他這半生一言一行慎之又慎，但有行差踏錯一步，先輩心血將葬送他手，成敗決定生死。
可是短短几日間他恍若悟到，輸贏之外，還有一種無法名狀的情緒，像鈍刀，不經意間就磨得你渾身奇疼無比。
或許那種情緒叫做後悔，可他又該何從悔之。
雨後鳥雀格外叫的歡，文無隅聽不真切，一隻獨眼空望著床頂。
良久，他才開口，&ldo;王爺若許在下見一見二老，想去哪，在下奉陪便是。&rdo;
淵澄半倚門框正出神，聞此言忽而低笑，細細回想，文公子什麼時候做過吃力不得好的事，&ldo;見面是應當的，但你真喜歡看戲嗎?&rdo;
&ldo;王爺又是真去接明秀公子嗎?&rdo;文無隅反問了一句。
答案不言而喻。
一陣窸窣，文無隅下了床。
一身薄薄的寢衣，披散著頭髮，黑色的眼罩繩穿過前額、眉毛，系在發後。
陰鬱、孤冷，完全沒有昔日仙風道骨的模樣。
淵澄目光跟隨，看著他走到屋外假山前。
珊瑚石堆砌的假山，設計巧妙，一束流水自山頂盤繞，潺潺而下。偶有凋零的花葉隨風飄落，將假山曲水點綴得益發生動。
文無隅不知何來的玩心，將手掌攔住流水去路，積水漲高浸濕了他的衣袖，才猛地放開手，一窪清水亂濺，無辜錯了道。
&ldo;王爺，吾有幾個疑問，還望王爺不吝賜教。&rdo;文無隅沒轉身，語氣淡淡，好似不關心王爺是否會予以解惑。
淵澄有一瞬間的遲疑，卻還是回道，&ldo;你說。&rdo;
文無隅這才轉身，眼中含笑，笑中又有那麼點譏誚，&ldo;當日王爺為何要吾之自由換取師兄三人性命?&rdo;
淵澄沉默了會兒，&ldo;除此之外，你有其他東西嗎可換嗎?&rdo;
文無隅勾唇，立刻又接道，&ldo;那鉛水確實毒，不過沾染一星半點，便毀了一隻眼睛。王爺該是知道它的厲害，卻為何以身犯險，替在下擋那毒物?&rdo;
淵澄呆怔住，抿了下嘴。
不等他回答，文無隅繼續又道，&ldo;正如王爺所說，有千般法子查證在下所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