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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暈血嗎？”
陌生男人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很標準的官方發音，沒什麼託布市氣息。
約瑟不知該如何回答，事實上，他已經完全懵了。
他只不過是去酒吧喝杯酒，就不明不白被幾名大金鍊子紋身佬架住，被麻袋套頭塞進車裡，之後，稀裡糊塗捱了一百頓打，他這輩子都沒捱過這麼毒的打。
等他醒來時，全身痠痛，發現自己在一間包廂裡，一名黑幫大佬式的人物正坐在沙發上，以俯視的傲慢視角看著他，他剛回過神來，就發現AK槍口對準了自己，然後包廂裡的燈一瞬間滅了，外面混亂得像是在世界大戰。
黑暗裡，那名黑幫大佬狂亂地開著槍，噠噠噠噠噠噠，火光四射，像槍戰片裡的主角那樣。
然後這主角下一秒就死了。
自己從頭到尾，像個無名的龍套，什麼也不知道，在角落裡心驚膽戰，生怕自己被掃死，但自己居然奇蹟般活了下來。
這人說什麼，是姐姐派來的？
姐姐什麼時候有這麼大勢力了？
絕處逢生的喜悅催垮了他的理智，沾血的臉在黑暗中露出狂喜，是救兵。
當約瑟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麻木的神經逐漸活了過來。
“你暈血嗎？”
李君影再次問他。
“不算吧……嗯……”
約瑟一直認為，自己還算堅強，至於暈血什麼的，在他眼裡更是軟弱的象徵。
“那就好。”
李君影聲音在黑暗裡說，“還有不到一分鐘。一分鐘後，整間酒吧的燈會重新亮起來，到時候，希望你真的不暈血。”
約瑟右手扶著腳下的地面，試圖站起來，黏黏糊糊的東西在右掌遊動，帶著溫熱，似乎是……血。
包廂裡的燈忽然亮了。
卡多·米雷西情婦雙眼大睜著，朝著約瑟的方向，死不瞑目瞪著約瑟，身體被AK掃成蜂窩，子彈打出的血道向外流著血，匯成血溪。
以情婦為中心，無數密密麻麻的血點散開，一眼看過去，令人眼暈。
約瑟嚇了一跳。
他一轉頭，就和卡多·米雷西猙獰的臉撞到了一起。
太陽穴上，被精準開了一個血洞，汩汩流著血。
“這……”他喃喃自語，“他是真死了吧？”
李君影沒有回覆他，而是徑直朝包廂之外走去。
“喂，先生！”約瑟急忙跟了上去，高度近視的他笨拙跨過卡多·米雷西情婦的屍身，朝門口離去。
李君影緩緩拉開包廂門，
約瑟朝外掃了一眼。
只此一眼，他便愣住了。
外面橫七豎八，全是死人屍體，每人頭上都有一個血洞，這名前來救援的人，在黑暗中把所有幫派成員一槍斃命。
腦漿混著鮮血，從前後通透的洞裡流出來，流到地板上，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腥氣。
“這全是……您乾的？”
“是啊，我們走吧。”
“去哪？”
“去你姐姐家。”
約瑟小心翼翼踮起腳尖，從腦漿和血流中挑出一條道路，但鼻尖的血腥氣越來越濃，到後面，簡直像是有一條流著口涎的毒蛇在和自己接吻，約瑟終於忍不住了，他扶住一張玻璃桌，胃裡翻江倒海，彎下腰“哇”地吐了出來。
“第一次碰到死人，有不適感是很正常的。”
在卡多·米雷西手中，約瑟沒吃過飯，因此，他吐出來的，盡是黃綠的膽汁，約瑟扶著桌子邊緣走走停停，胃裡不適感再次襲來，他乾嘔著，把膽汁吐在一張張死人臉上。
“我們該走了。”
三分鐘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