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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
傷害。屈辱。難以言表的羞愧。不是悲痛,現在還沒有。震驚的程度遠遠大於悲痛。
在紐約州尼亞加拉大瀑布的彩虹大酒店,阿莉亞發現了丈夫留下的神秘紙條,紙條就在他們蜜月套房裡的鏡子上靠著;到那時,他們結婚才21小時。就在午後時分,她從尼亞加拉大瀑布警方得到訊息,一個酷似她丈夫吉爾伯特?厄爾斯金的男人在當天清晨縱身跳進了馬蹄瀑布,已經被水捲走了——“瞬間就消失了,至今了無蹤影”——應該衝到魔鬼洞急流①之外了;當阿莉亞聽到大瀑布下游這個風景自然區的名字時,距她結婚還不到28小時。
這些就是嚴酷殘忍的現實。
“我這個新娘,一天之內就成了寡婦。”阿莉亞大聲地說著,帶著難以置信的語氣。她是德高望重的長老會牧師的女兒,當然應該算是和上帝有關聯的,正如和世俗的權威有關聯一樣?
阿莉亞忽然伸出雙拳猛擊自己的雙頰,她想打自己,讓她那雙看得太多的眼睛變得青紫。
“上帝啊,幫幫我!您不會這麼殘忍的——對嗎?”
不,我會的。蠢婦人,我當然會的。你是誰,還能活著看到我的公正不成?
回答得如此迅速!一陣奚落這樣清楚地迴盪在阿莉亞的腦海,她幾乎以為周圍那些陌生的同情者全能聽到。
但還有值得安慰的是:在她丈夫吉爾伯特?厄爾斯金的屍體在河裡找到並確認之前,他的死訊都還是假設和非官方的。
阿莉亞仍然不是寡婦,還是個新娘。
2
……那天清晨醒來,她意識到了這個突如其來、不容置疑的事實:她將會一生一世獨守空房,可這一天從她的新婚之夜就開始了。雖然她已經不再是阿莉亞?朱麗葉?利特萊爾小姐而是吉爾伯特?厄爾斯金夫人了,但她還是一個人獨自醒來。她不再是尊敬的牧師先生和撒迪厄斯?利特萊爾夫人——她生活在紐約州的特洛伊市①,是特洛伊音樂學院的鋼琴和運嗓教師——沒出嫁的女兒了,而是成為了最近剛被任命為紐約州帕爾米拉城首個長老會教堂的牧師吉爾伯特?厄爾斯金的新娘。
婚禮的鈴鐺聲綿延幾百英里,跟蹤到了這裡。那種喧鬧的聲音一直在她耳邊迴旋。她頭疼難忍,大腦像被鉗子擠壓著,嗡嗡作響。她看到餐具就會噁心,好像腸子都腐爛變質了。躺在這陌生的床上,呼吸著潮溼的亞麻布的氣息、潮溼的肉體的氣息和絕望的氣息。這是哪兒,她在哪裡?他帶她來入住的這個酒店叫什麼名字?蜜月的天堂,尼亞加拉大瀑布可是世界蜜月之都啊,頭腦中一陣狂亂的思緒讓她無法思考。結婚時間這麼短,她對丈夫還了解甚少,但她似乎還相信(阿莉亞這樣自言自語著,就像嚇壞的孩子為了逃避傷害在給自己講故事一樣),吉爾伯特只不過是悄悄地從床上溜了下去,現在正在浴室呢。她身子僵硬地躺在床上,竭力在聆聽水龍頭的動靜,洗澡水的流淌聲,或者是廁所池的沖水聲,就是在她敏感的神經摒棄聽覺的時候,她還那麼渴望能夠聽到這樣的聲音。尷尬、難堪,對這樣親密的羞怯是她從未有過的,婚後的親暱行為也是如此。這張“婚床”。無處藏身。他那刺鼻的生髮乳的味道和她那帶著嬌羞芬芳的山谷百合古龍香水氣息發生了碰撞。在婚前,阿莉亞與吉爾伯特之間從來不會敞開心扉、開懷大笑,也不會暱稱吉爾伯特為吉爾,但他們還是決定要維持兩人之間相敬如賓、友好快樂的氣氛。終於他們走進了神聖的婚姻殿堂,而就在此時,一次恍惚茫然的夢境霎時讓阿莉亞猛醒過來,她意識到他們之間出了問題。
不在了,他走了。他不會死的。在哪兒啊?
該死!她還是個剛結婚的新娘,羞意未泯。這就是外界對她的看法,而外界並沒有錯啊。當她在飯店的接待處首次簽下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