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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封六宮?”宜修聽到這個訊息後,心中一驚,但臉上卻不動聲色地招了招手,示意一旁的奶孃將懷中的九阿哥弘昌接過去。隨即,她便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輕聲問道,“皇上這是已經有決斷了嗎?”
胤禛輕輕點頭,然後拿起桌上剪秋剛剛送上來的燕窩紅棗湯,抿了一口,轉頭看向坐在床邊的宜修。這個年紀懷孕生子,對於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一場生死考驗,哪怕是是身在帝王之家的宜修,儘管模樣看著年輕了不少,但其實底子裡著實虧損了很多。按著太醫的說法,最好能認真將養上半年,不然恐對壽數有損。
不過如今的宜修有子萬事足,也沒有太把太醫的話放在心上,反正每日認真補養便沒什麼問題了。
“前幾日你提到柔貴人在貴人的位份上已經好幾年,且如今後宮的人也實在不多,再加上你生了弘昌是大喜。前朝朕已經頒佈了大赦天下的聖旨,這後宮裡集體冊封一次也是應當。”說著話兒,胤禛把一勺燕窩送到了宜修的嘴邊,“瞧你眼下烏青,這幾日定然沒有休息好。孩子自有下人們照料著,你顧好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緊。”
這兩個理由壓下來,還都是和宜修有關的原因,宜修心知她已經沒有什麼反駁的餘地,最後的一點掙扎也順著這送到嘴邊的燕窩湯滑到了胃裡。她面上帶了點羞澀的笑意,低眉垂首理了理身上明黃色的寢衣,重又抬起頭來,露出她最常用的笑容:“皇上如此為臣妾和弘昌著想,臣妾心中很是感激。只是,不知道皇上打算如何安排位份呢?”
胤禛拍了拍自己的膝頭,眼睛微眯著說:“如你所說,柔貴人定然是要晉位到柔嬪的,入宮這幾年,她侍奉得一直不錯。至於眉莊嘛,十阿哥很快就要被抱到太后膝下撫養,而沈自山在外也一直忠心耿耿,理應晉為妃位。”
“可是皇上,您前不久才晉位了淑妃,若是把惠嬪晉為妃位,那妃位上豈不是就有五位……”宜修有些遲疑地看著胤禛,欲言又止。
“無妨。”胤禛抬起手,讓宜修才到嘴邊的話就被生生嚥了回去,“朕早些年很是虧待了端妃,她跟了朕這麼久,這次便晉為貴妃。除此之外,敬妃這兩年協理六宮井井有條,雖然無所出可到底撫育了憶歡,何況也是潛邸裡出來的老人兒了,便一起晉為貴妃。至於齊妃……罷了。然後貴人以下的低位嬪妃,皇后便安排著都往上晉一個位份便是。”
聽著胤禛的話,宜修真真兒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都要繃不住了。如今她手底下的人不多,好不容易要向上拉扯一個出來,結果皇上硬要把分走了她宮權的人也拉扯出來,還是兩個貴妃!這可如何使得?
“皇上,可臣妾聽聞,最近西北不太平可能要起戰事。前朝國庫緊缺,後宮自然也不宜太過鋪張。像端妃勞苦功高,家裡又是驍勇善戰武將出身,升為貴妃,臣妾自然不敢多說什麼。可敬妃家世不顯,且本身升妃不過三四年的功夫,膝下養的還是個公主,儘管她現如今協理六宮,可若是就這樣直接封貴妃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宜修說到此處,微微頓了一下,抬眼看向胤禛,見他臉色微沉,面上做出一副極為為難的樣子來:“若是皇上有心感念她協理六宮的辛苦,不如將她份例提為貴妃,這樣既盡到了皇上的心意,前朝的大臣們也不會說什麼。”
“朕心意已決,前朝那些老臣們只會絮絮叨叨說些酸話,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宮裡人本就不多,朕也無心再廣納新人,敬妃這樣安安靜靜、不爭不搶的就很好,作為六宮女子的表率,她這貴妃之位也當得起。”
宜修的大腦飛速運轉著,如今她手中並沒有宮權,只得這空有頭銜的皇后身份,以及嗷嗷待哺的九阿哥。若是就這麼讓兩個貴妃架空了她,就算太后能夠回到紫禁城,她的日子恐怕也不會有多好過。為今之計,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