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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白九亦淺回禮,便又交代了之後去向:「我在點蒼山等你們。」
說罷轉身離去。
亦淺看衛三推門踏入雨中的略微佝僂的背影,嘆了口氣。
關門轉身,正好看到白九悠哉哉喝茶的模樣,亦淺頓了頓,想到掌教師尊的囑託,不確定地開口:「哥哥,我們這般,也算匡正道?」
白九理所當然:「紅塵世,紅塵劫,眾生皆苦,我渡世人,如何不算?」
亦淺依舊一臉猶疑。
白九耐心解釋:「天道貴生,無量度人。衛三既然找來,就是有緣人,何該我們渡他!」
看了眼亦淺深思的臉,頓了頓,又加了句:
「再說又不是我答應的衛三。」
就像被抓著尾巴的貓。
亦淺哼唧了兩聲,絕不認帳。
當即換了個話題:「哥哥,我們要去何處找唐素的魂?」
白九好笑,但也配合。
取出荷包中秀髮,掐訣唸咒,那秀髮猛地自燃起來,化作一陣青煙散去。
「金陵。」
夜間的秦淮河總是比白日裡熱鬧的多,來往的花船艷麗的姑娘輕佻的小曲歡歌,紙醉金迷醉生夢死。
歡場的笑鬧隔著幾條巷子也能聽到,但卻絲毫不能減輕亦淺的睡意,她努力支起小雞啄米般的下巴,直了直身子,又眨了眨瞌睡的眼,腦子終於清醒了些。
三更的棒子從遠處響起,卻在這放蕩奢靡的夜中分外清晰。亦淺被這棒聲驚得徹底沒了睡意,她懶洋洋地站起身子,敲了敲痠疼的後背,拿起手邊的雞毛撣子隨意掃了掃身後貨架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方放下轉而撩起左手邊的簾子,進了內堂。
內堂的視線較之大堂要亮堂的多,但正中擺放的那口棺材就令屋內平添了幾分涼氣。
亦淺走上前,熟練地拿起桌上的刻刀逕自開始了對棺材蓋的雕琢。不料刻刀落在棺蓋的剎那,只聽一聲尖厲的慘叫傳出,但亦淺仿若不覺,手下的動作不停,仍仔細雕刻著。
慘叫聲隨著亦淺的動作逐漸衰弱,直至呢喃到近乎聽不見,亦淺方放下刻刀,掐訣將棺木中的魂魄拉出。
「不該妄想的就莫碰,這棺將養的可不該是你的魂。若有下次,就是魂飛魄散了。」
魂魄忙不吝點頭,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麻煩走了,亦淺輕舒一口氣,拿起刻刀,繼續雕刻。不一會兒,手下的並蒂蓮葉方雕琢了大半。
大堂傳來一陣極有規律的扣門聲,亦淺翻了個白眼繼續手中的做活,似乎沒聽到絲毫動靜。
但顯然屋外的人體會到了屋內人的用意,扣門的節奏也變得迅速起來,三短三長的節奏陡然變成五短一長,明擺了一副不開門不罷休的架勢。
亦淺微微嘆了口氣,放下手中工具,起身出了內堂。
「阿淺,午夜清寒,快開門,我要凍死了!」
亦淺步子一頓,翻了個白眼,心裡腹誹:凍死誰也凍不死你。但動作不停,神色自若地開啟了門,瞟了眼門外溫潤爾雅的風流佳公子,淡淡留了句「記得關門」就轉身進了內堂。
眼瞅著亦淺毫不留戀地步入內堂,白九嘆了口氣,利索地關好門窗後,漫不經心地瞟了眼貨架隨即抬腳也進了內堂。
撩開簾子,不出所料,昏黃的燈火下,亦淺正仔細地做著手中的刻活,耳邊的一縷頭髮調皮地貼在頰邊,倒顯得她格外的溫婉沉靜。
白九微微一愣,本來要抱怨的話如卡在嗓子眼一般,沒了聲響,一時間,內室變得安靜起來,只有偶爾響起的燈芯燃燒的噼啪聲響。
時間彷彿過了很久又好似只有一瞬,棺蓋上的並蒂蓮終於成型,亦淺帶著滿意的微笑放下手中的工具,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