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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她破碎的靈魂總是在無聲地吶喊、哀嘶、哭號,卻始終找不到出口。
她也不敢在人前有眼淚。
假如她流淚了,那便是她輸了,又給了他們教育她的理由:你有這樣優渥的生活,又有什麼值得脆弱值得流淚?你該做的,就是要奮發,要利用長輩給你的資源,去努力奮鬥,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
至於在他們眼中,什麼樣的人算是有出息的?
阮糖看得很明白——有一個世人眼中體面的工作,能賺到很多錢,能嫁給一個家世能力不錯的男人維持現有階層或者實現階層的躍升。
那是阮糖最厭的,現實和功利。
生而為人,彷彿是一場錯,是一群佩戴沉重枷鎖的祿蠹,被無形的鐵鞭所驅策向前方各式不一的囚籠。
今年,是她短短的二十九年生命中,感受到最輕鬆、最幸福、最快活的一年。
阮糖一邊聯入這個世界的網路,一邊問坐在電腦前的謝如琢,「快要過年了,今年我們怎麼過呀?」
只有她和他,好開心呀。
謝如琢從沒張羅過過年事宜,以前都是謝奶奶張羅,一家人表面熱熱鬧鬧,但熱鬧是李小婉謝騰飛謝如玉謝奶奶他們的,且只有和諧的假象,大家不過是為了虛偽的團圓藏起心中的齟齬,硬湊作一堆。
而謝如琢,他什麼也沒有,什麼也不在意。過年的幾天,就和許許多多平常的日子一樣,只是流逝掉的時間而已,而且很煩。
他們太吵了。
且他懶得和他們做戲,還會被謝奶奶嘮叨。
在他,過年只是一種習俗,實在沒什麼意義。
因此。
「不過。」噼裡啪啦的鍵盤敲擊聲中,他頭也不回。
阮糖檢索著自己查到的相關資料。
「掃塵,貼新聯,掛年畫,放爆竹,請老人,吃團圓飯……請老人你肯定不喜歡,略過。看春晚守歲還行,煙花好看,我們買一點來放叭。煙花爆竹管制,在家放不了,但是人民廣場這邊好像是可以放的。拜年發紅包,略過。還有呢?」
謝如琢沒回答,很快,阮糖就開始做計劃。
「大年三十這天做團圓飯,唔,無雞不成宴,雞是一定要有的。年年有餘,魚也要一條,再炒個素菜就差不多了。我們可以明天掃塵,後天去買年貨準備過年?還有對聯、年畫、福字、滿天星煙花棒、煙花、炮仗都可以買一買。好多東西呢。」
謝如琢說:「不買。」
阮糖是靠著茶几坐在地上的。
她支起兩條小短腿,肘彎擱在膝蓋上,兩隻小蹄子托腮,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看著謝如琢筆挺的後背,幽幽道:「可是我想要過年。」
「不過。」他淡淡的,有些疏離。
「過嘛過嘛。」
「不要。」
阮糖不擅長勉強別人。
她情緒有些低落,但仍舊乖巧地萌萌道:「那好哦。」
聲音裡的失落情緒好明顯。
謝如琢有些詫異。
他以為她會再爭取幾句的,畢竟她是一隻臉皮超厚的草泥馬。
幾分鐘沒聽見阮糖的聲音,他一回頭,便見阮糖圓溜溜的小腦袋蔫答答地垂著,頭頂一個氣泡框,氣泡框裡一隻圓圓白白的大腦袋上面頂著一束蘿蔔纓子,蘿蔔纓子耷拉在那白白大大的一團腦袋上,旁邊是「唉」。(顏草糰子表情包)
看上去何其可憐。
卻又不是令人同情的可憐。
察覺到謝如琢在看自己,阮糖連忙打點起精神,對謝如琢仰起頭,臉上咧開一個大大的、燦爛的微笑。
謝如琢半垂了眼瞼,心底竟有幾許陌生的酸澀。他回過身去,背對著阮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