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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家本就是做醫療的,這點事還用不著賀長康打招呼,賀年去下屬醫院刷一刷臉,一切水到渠成。
不用排隊,各項檢查都做得很快,結果卻得隔天才能出來。
路過血液中心時蔣遊提議再和賀長康做一次血液鑑定,賀年抓了抓頭髮道:「不用了吧,哥,你不是已經看過咱倆的鑑定報告了嘛。」
之前賀年拜託別亦南去蔣遊家偷頭髮,拿到樣本之後火速做了一個加急,昨晚一進蔣遊家的門他就迫不及待地向蔣遊展示了。
「可是後面應該有很多場合需要提供父子間的鑑定報告吧。」蔣遊道,看了賀長康一眼。
「也對,比如給你重新辦理戶口。」賀年道,剛說完又嘿嘿傻樂起來,「除非我把戶口遷出來,那哥你就跟我一起過。」
話音未落便被賀長康一巴掌拍在背上,「我是不是讓你吃得太飽了。」
這次就不需要做加急了,採血的時候蔣遊自然而然地想到餘老師,既然自己現在有資源,當然要合理利用起來。
蔣遊也不矯情,把餘老師的情況跟賀長康說了,賀長康沉吟道:「這樣吧,讓老師轉到咱們自家的醫院來,我找個這方面的專家負責他,你也能放心一點。」
三個人風風火火地來到仁愛醫院。
賀長康和賀年感謝餘老師曾經對蔣遊的照顧,因此表現得格外熱情,跟著過來的司機小王自覺地去幫餘老師辦理轉院手續,一切都很正常。
唯獨餘老師本人一臉懵逼。
「小遊,」趁著賀長康跟賀年說話的功夫,餘老師把蔣遊拉到一邊,一臉關切地小聲詢問,「你這次的爹……保真嗎?」
蔣遊:「……」
僅僅一晚上而已,劇情就已經進展到了新爹換舊爹,而且這個新爹看起來比舊爹還要浮誇一點,出門竟然有司機隨行,很難不讓樸素的老實人餘老師覺得是在演戲。
「保真,」蔣遊很是認真地說,「百分之百原裝正品。」
餘老師這才點了點頭:「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他拍了拍蔣遊的手,感到欣慰的同時又有些如釋重負。
一直以來餘老師都把蔣遊當成自己的孩子,以前給餘述買衣服的時候也會順手給蔣遊買一件同樣的款式。
餘述過生日要吃海鮮自助,餘老師就會想蔣遊也沒吃過,等到週末便接蔣遊一起去吃。
可是隨著兩個孩子逐漸長大,所需要的不再是衣服和食物這麼簡單,年輕人要車要房,雖然他們都說可以自己掙,但餘老師是很傳統的那種付出型家長,總是希望自己能為孩子做得更多。
他逐漸開始力不從心起來。
他不擔心餘述,因為哪怕自己不在了也還有親戚可以幫襯餘述,而且餘述和他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活得粗糙隨意,野草一樣,見風就能長。
可蔣遊不是。
蔣遊是一朵玫瑰。
比喻很俗,但餘老師只能想到這個。
為了生存,玫瑰也能像野草一樣生長,而且還會努力適應貧瘠的環境,爭取長得更加茂盛,但玫瑰終究不是野草。
如果可以,餘老師很想為玫瑰砌個花園,讓它快快樂樂的綻放,不用硬逼著自己去適應去改變,可餘老師終究只是個領著退休金的普通人。
他有自己的家庭要照顧,野草再野也是自己的親兒子,因此他只能在很有限的程度裡盡力看護玫瑰,心裡總覺得遠遠不夠。
也正因為如此,當餘老師知道蔣遊終於被親人找到,且原生家庭看起來就很不一般時,餘老師在感到些許失落的同時也真心為蔣遊感到高興。
這些情緒很複雜,餘老師從未向任何人說起,也不可能說,但他卻覺得蔣遊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