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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四章 非友
鵝黃恬靜的坐在一旁,笑而不語。乾清將茶杯扣下,心裡不安。
她不會是往茶裡放了什麼東西吧?
乾清想到此,趕緊瞥了一眼鵝黃,見她面色如常,便暗笑自己傻——初次見面的青|樓女子,為何要給自己下藥?真是該提防的不提防,不該提防的總是心存戒備。
鵝黃見他不說話,心知他是來問碧璽之事的,自己索性先開了話匣子:“碧璽與水娘感情好,這是自然的。”她一邊說著一邊乾清倒茶,熱氣嫋嫋在空中散去,似煙氣浮動,襯得她的臉越發淡然卻如雲中仙女般美麗:“紅信是碧璽的丫頭,碧璽去了,紅信也不必照顧她,就掛了牌子。紅信本是下人,倒是乖巧自然也討人喜歡,不久之後,偏偏也病了。”
“你說‘碧璽去了’?這是為何?不是失蹤嗎?”
鵝黃輕輕搖頭:“這都幾年了,人根本就找不到。只是水娘不願意接受事實罷了。”
乾清點頭飲茶,繼續問道:“你與碧璽不熟?”
鵝黃又搖頭,直言道:“在這裡幾乎和誰都不熟,除了水娘。我們自幼相識,後來我去了京城她就來了庸城。”
乾清嘆氣:“看的出來,她很痛苦。”
鵝黃緩緩走到窗前,撥弄著一株蘭花:“她自碧璽走了之後就開始酗酒。她酒量不好,喝幾杯就醉,醉後哭泣。本來嘛,青|樓女子就是苦命的。”
那你呢?乾清真的想問出這句。這鵝黃是何等身世,為何淪落風塵。可是話到嘴邊,卻是生生嚥了下去。
“那紅信呢?紅信也希望自己掛牌?”
“似乎如此,我也不清楚。聽水娘所言,碧璽一向心善,不把紅信作下人看待。掛牌子,像碧璽一樣賣藝不賣身,掙得錢也不少。只要有人捧,名利皆得,在某些人眼裡畢竟比作下人好一些。”
乾清轉念一想,的確如此。傳聞杭州名妓子霞嫁予蘇子瞻,倒也傳為佳話。青樓女子命苦不佳,但掛牌了,相貌品性好,有才學,跟對人,沒準也是能過上好日子的。
乾清點頭,隨即問道:“碧璽和紅信她們都是怎樣的人呢?”
鵝黃轉身笑道:“我也只是耳聞。碧璽口碑都不錯,聰明善良。紅信,我聽說她很乖巧也很用功。讀書雖然不多但是字寫的頗有味道。後來不怎麼寫了,我也奇怪呢,”說罷,鵝黃從床下拿出一些紙張,微微一笑,“這是我私下藏的。”
乾清接過來一看,是一些詩詞。小楷寫的和曲澤有幾分相像,卻又不同。
“《關雎》、《木瓜》、《子衿》都是愛情詩……咦?這是《氓》?”
乾清攤開一張紙,上面的字型和其它的字型不太相同,似乎潦草些:“氓之蚩蚩,抱布貿絲,非來貿絲,來即我謀……”
“棄婦詩。”鵝黃淡淡的答。
乾清蹙眉問道:“這都是誰教的?”
鵝黃又從旁邊拿出《詩經》來:“紅信房裡沒什麼書,這是為數不多的幾本之一,你看看這痕跡方知道她翻了多少遍。”
乾清翻開,上面有屢次翻閱的痕跡,還有不少註釋。乾清問道:“我去過她房間,沒有看見這些……”
鵝黃道:“她搬進去之前把這些東西留下的。夏公子是想問我怎麼有的?出事之後,我讓人去翻過她的舊屋,也想找點線索。有用的也只有這些了。”
說罷,鵝黃托腮思索一會,似是想起什麼。
“等等,還有這個,”她轉身又尋出一隻帕子,上面繡著金蘭,“耳聞碧璽擅長繡花,這帕子繡工如此精湛,應該是碧璽繡的,但是卻在紅信那裡找到的。公子莫怕,這帕子都是熱水煮過的,不會有什麼問題,但色澤也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