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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進忠大吃一驚,「皇上?」
「就讓他住在靜心殿的偏殿,」宋衍澈彎唇一笑,「讓朕隨時能看到他。」
徐西陸絲毫不懼,拱手作揖,「微臣告退。」他跟著劉進忠走出勤政殿,心跳依舊如擊鼓,手心上全是汗。徐西陸是個男人,在這方面一直都不糾結,讓他和自己不喜歡的人上/床,不算是什麼大事。可是,當他心裡有人的時候,喜歡的人,他不想和任何其他的人親密接觸。只是,他躲過了這次,那下次呢?宋衍澈在他周圍織了一張密不通風的網,他躲也躲不了,逃也逃不了,難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一點一點地蠶食麼?
靜心殿乃皇帝的寢宮,皇帝不去後宮的時候,就在此處留宿。劉進忠讓宮女收拾好偏殿,道:「小徐大人暫且就在此處歇息罷。」
徐西陸點點頭,「多謝公公。」
劉進忠看著他,欲言又止道:「皇上不過是一時興起,小徐大人不如先依著皇上,否則惹得龍顏大怒,那可是沒好果子吃的呀。」
徐西陸淡淡一笑,「謝公公提點。只是不知公公可否同徐府說一聲,不然我父親母親見我遲遲未歸,定會心急如焚,四處尋我。」
劉進忠喟嘆一聲,「老奴會找機會傳訊息出去的。」
徐西陸留宿皇宮的訊息傳進徐府,徐泰和和謝氏面面相覷,還以為兒子犯了什麼事。來傳訊息的小太監神情古怪道:「徐大人放心,小徐大人深得陛下恩寵,不會有事的。還有,如果有其他人問起來,你們就說小徐大人不慎染上了風寒,要在家中休養幾日。聖上的意思,大人和夫人可明白了?」
徐泰和滿腹疑惑,憂心忡忡,又不敢多問,只好道:「明白的。」
徐西陸在靜心殿一住就是數日,除了宮女和太監,他再見不到其他人。宋衍澈也不曾來過,即使是徐西陸,也猜不到他究竟想做什麼。
在空曠寂靜的深宮裡,宮女和太監似乎都頂著同樣一張臉,神情木然,不言不語。寢殿內時時刻刻都點著宮燈,燃著淡淡的薰香。徐西陸吃了睡,睡了吃,每次睜開眼睛,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夢見中還是在現實裡。實在難受得受不了的時候,他就把心裡頭的人拿出來想想,似乎也就沒有那麼難熬了。
徐西陸不知道,在他留宿宮中的第三日,遠在淮水的謝青蘇接到了聖上親自下達的調令,他將重返上京城,任大理寺少卿一職。
謝青蘇以欽差的身份在淮水待了一年,杜經綸的案子解決後,這欽差就成了個閒職。接到調令後,他也沒什麼需要交接的,簡單地收拾了行李,一刻不耽誤就啟程回京。
「公子,我們需要這麼趕嗎?」連夜趕路的觀言打著哈欠道,「為什麼不明日一早再走啊……」
謝青蘇望著馬車外的茫茫夜色,自言自語道:「我等不了了。」
謝青莘寄來的每一封家書裡都提到了徐西陸,謝青蘇知道他被人構陷,身陷囹圄,卻什麼都做不了。在徐西陸最需要他的時候,自己和他相距千里,哪怕是一句安慰的話,都不能給說他聽——這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他受夠了。
他很怕,怕徐西陸眼裡不再有他,也怕他已經忘了自己。
謝青蘇日月兼程,五日後便抵達了京城。謝青莘和謝氏接到訊息,親自去城門口接他。謝氏見到一年未見的侄兒,欲語淚先流,「青蘇,你受苦了。」
謝青莘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上去恢復得不錯,就是瘦了點。」
謝青蘇沖他們點點頭,目光越過謝青莘朝他身後看去。「別看了,西陸沒有來。」謝青莘道,他見謝青蘇有些失望,又安慰道:「他近來臥病在床,不便出門,否則他一定會來接你的。」
「病了?」謝青蘇心中一沉,看向謝氏。謝氏抹了抹淚,勉強道:「是,西陸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