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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已把自己當作主人了。
“你別得寸進尺。”
“師弟這樣小氣,連一架屏風也捨不得換?”
“……”
段凌奇怪自己怎麼會將屋子讓出來?應該叫他去睡大街的。他盯著陸修文領口處露出的白皙頸子,知道只要用力一掐,就可令他斷氣。
冷靜,冷靜,一切為了修言。
段凌深深吸幾口氣,才壓抑住澎湃殺心,起身道:“我去看看藥煎得怎麼樣了。”
除了治風寒的藥,姚大夫還另開了一副補藥,用的都是上好的藥材,管家一看就肉痛了,不過既然段凌發話,只好去抓了藥來。
段凌等丫鬟煎好了藥,趁熱端回屋裡,卻見陸修文已經坐起身,披了件衣服靠在床頭,正凝神望著窗外景色。
院子裡栽有數枝桃樹,因為並不精心打理,所以枝椏橫蔓,有些疏疏落落。其中一枝更是旁逸斜出,竟從視窗鑽進來,春日芳菲時,常常落得滿地都是桃花。
陸修文看得出神,忽而道:“這樣好的桃樹,可惜看不到明年花開了。”
如今正是初秋,他只剩半年之命,自然活不到明年春天。
段凌拿藥碗的手一抖,說:“你知道了?”
“昏睡時隱約聽見你們說話。半年之期,同我自己預料得差不多,那大夫倒是不錯,看來並非庸醫。”
他語氣淡淡,於生死一事,表現得分外平靜。
段凌遞藥碗過去,見他一口氣喝了,忍不住道:“我記得那魔頭最是寵你,當你作衣缽傳人,要傳教主之位給你的。魔教之中,誰有那樣大的本事,竟能廢你武功?又是誰有那樣的膽量,竟敢給你下毒?”
陸修文靜了一瞬,隨即微笑起來。他大病初癒,嗓音仍有些沙啞,低聲說:“……是我自作自受。”
“什麼?”
“師弟想多了,有師父在,誰能害得了我?是我練功時急於求成,以致走火入魔、經脈逆行,一身武功盡廢。”陸修文閉了閉眼睛,輕描淡寫道,“如此而已。”
段凌曾經是陸修文師弟,知道他修習的是一門邪派功夫,一開始精進極快,但越到後面越是艱難。等練至第七層時,必須吸取別人的功力化為己用;才能再有突破。而且這個別人也有講究,定是要練同一門功夫的人才行。開創此功的人用心險惡,就是要同門之間自相殘殺,唯有勝出者才能變強。
為了這個緣故,那魔教教主擄回許多根骨極佳的少年,叫他們拜自己為師,為的就是拿他們練功。段凌原本也在此列,若非陸修言冒險救他離開魔教,他這時已成枯骨了。
這等邪門武功,練起來自是極為兇險,稍不留神,就要走火入魔。
因此段凌並不懷疑陸修文所說的話,只是略微疑惑,不知他那一身毒又是從何而來。
之後陸修文以病中之人不宜隨意搬動為由,理所當然地霸佔了段凌的房間,連那屏風和紗帳,也按他的喜好換過了。
這期間,段凌倒是回了一趟家。
他父親是一派掌門,在江湖上也是德高望重的,先前因要閉關練功,並未參與圍剿魔教之事。如今功成出關,得知段凌力斬魔教右護法,年紀輕輕就已揚名天下,自是大喜過望,好生誇獎了他一番。
段凌自幼被人擄走,後來雖然歸家,但與家人相處起來,多多少少有些生疏了,所以只在家裡住得三、五日,便又回了別院。
管家見了他,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出什麼事了?”
“那位陸公子今日叫了裁縫來做衣裳。”
段凌的腳步頓了頓。他這才想起,陸修文離開魔教時身無長物,這段時日穿的都是他的舊衣衫。
“是該做幾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