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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遠嘉靠在椅子上, 手上拋著一個果子玩兒,姿態散漫,但是側眸看向江盡棠的眸子裡卻帶了幾分凝重:「你一直留著小皇帝, 是要提醒自己什麼麼。」
「怎麼這樣說?」江盡棠將厚重的外衣脫下來,搭在了屏風上, 屋子裡點著燻籠,對常人來說有些人熱的溫度,江盡棠倒是覺得剛好,氣色不好的臉上泛出一點粉, 帶著那張平凡普通的假面也鮮活起來, 有了些別樣的魅力。
簡遠嘉撐著下巴看著他,笑了一下,「隨口一問罷了。我去讓廚房熬藥, 你先休息一會兒。」
他說著就站起身, 出了門。
房間裡只剩下江盡棠。
他臉上的從容褪去,逐漸變得沒有絲毫表情。
他下意識的想要摩挲手指上的照殿紅指環,等摸到自己嶙峋的骨骼後, 他才反應過來那枚指環不符合他現下扮演的身份, 已經收起來了。
十來年沒有離過身的東西,乍然不在, 終究是有些不習慣。
簡遠嘉此人最擅揣摩人心, 許多時候只一眼就能看出人心中所想心中所念,簡直稱得上可怕, 江盡棠無法否認他的猜測。
這些年殫精竭慮的讓宣闌坐在那把最高的龍椅上,不是因為他有多清正高潔, 忠君愛國, 只是宣闌本身的存在, 就像是紮在他心口裡的一把雙刃劍,向前,劍鋒凜冽,所向披靡,向後,鮮血淋漓,疼痛分明。
所以他要把這個孩子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只一抬眼就能看見,以此來日日夜夜的提醒他一些早就被世人遺忘的東西。
江盡棠捂著唇咳嗽了兩聲,又是一手黏膩的鮮血。
他眼睫顫了顫,無聲無息的將鮮血擦乾淨,好像這一口血,又被他生生的嚥了下去一般。
……
一夜無事。
第二日和印財一行人結伴而行,倒是不必擔心路上有劫匪了。
畢竟江南節度使的人,沒人失心瘋到敢去打劫。
印財本沒有打算在青州城停留,但是他們運氣不好,剛出門不久天就下了瓢潑大雨,逼得他們不得不留在青州城,冒著大雨趕路太危險,得不償失。
江盡棠下馬車的時候見地上鋪著的青石板都被雨水沖刷的泛出一點白色,莫名的想起當年刑場之上,浸透了鮮血的地面。
他抿了抿唇角,提著衣擺進了客棧。
簡遠嘉在跟印財寒暄,江盡棠有些累,不打算摻和,上樓讓店小二準備了熱水打算沐浴後就睡了。
下雨天他的精神總是格外不好,山月輕手輕腳的將換洗衣服給他放在了屏風上,而後就退出了門,站在門口守著。
江盡棠被熱水泡的有些暈,以至於窗戶吱呀一聲響時,他並沒有發覺,直到有人猛地砸進了浴桶裡,他才睜開眼睛,猛然驚醒,還沒有開口,腰間已經抵上了一把匕首,對方聲音很輕,帶著些微長途奔跑後的低沉喘息:「……不想死的話,就閉嘴。」
江盡棠:「……」
他還沒有弄清楚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浴桶裡的人是誰,門外又是一陣慌亂急促的腳步聲,店小二慌張的喊:「幾位爺!咱們可都是良民啊!怎麼會窩藏兇犯呢!」
「有沒有窩藏兇犯,你說了可不算!」有人粗聲粗氣的下命令:「都給我搜!必須把人找到了!「
「是!」
江盡棠的房門前也來了人,山月攔了一下,道:「幾位爺,我家公子在裡面沐浴,不方便進去。」
那人道:「大男人沐浴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看你這樣子,莫非太守大人要找的兇犯就藏在這裡面?!」
山月臉色有點不好,即便現在在外不好暴露身份,他也不會允許有人如此唐突江盡棠,剛想著要不要直接一刀砍死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