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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葉障目,雖然遮不住這山色湖景,卻遮住了路上一些不太顯眼的小碎石。小碎石之上的山崖,還有幾塊大碎石正搖搖欲墜。它們將要不受控制地下落,或是徹底撞碎在路上,或是拖著殘軀跌進湖底,又或是,遇上最糟糕的情況。

&ldo;不‐‐&rdo;蘇堯尖叫著從夢中醒來,不知所措地滾落到地上,好像還未擺脫噩夢糾纏一般揮舞著雙手,然而僅僅是手背擦碰到的冰冷金屬,也讓他一驚一乍起來。

剛才他做了一個真實的噩夢,夢到自己坐在一輛麵包車上。明明在熟睡中,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外加劇烈的撞擊和翻騰,那是車子墜入水中的情形。入水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安全帶的鎖扣上,整個人在強烈的恐懼之中幾近窒息。

&ldo;不。&rdo;蘇堯抹掉額頭和脖子上的汗液,&ldo;不是夢,那不是夢……是真的?我真的死了?我死了嗎?&rdo;

他慌張地看向四周,發現自己正處於醫院的病房裡,剛才那個金屬物是床頭櫃。病房沒有開燈,走廊上的應急指示牌是唯一的光源,綠色的光線營造出了一種老恐怖電影的氛圍。

蘇堯坐回床上,一低頭就看到自己腳上綁著一跟紅色皮筋,皮筋上穿著一塊號碼牌。這是什麼東西不言而喻,蘇堯憤怒地附下身子,動手去扯那根皮筋。

&ldo;啊!&rdo;可那皮筋就像從他的皮肉裡長出來的一樣,一扯,鑽心的疼痛就竄上大腦,隨後蔓延至全身。蘇堯抬起腳踝,看了看剛才被他硬生生扯開的一小段傷口,放手後皮筋已經回歸原位,但它嵌得很深,傷口正透過皮筋往外冒血珠。

蘇堯穿好鞋,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出門右手邊是樓梯,左手邊大概是靠近樓層中心的方向,蘇堯摸索著走到樓梯旁,發現窗外月明星稀,是這些天來難得一見的&ldo;真實&rdo;美景,便鬼使神差地推開了窗戶,想要沒有遮擋地看一眼這月色。

窗戶一開,就有微風拂面而來,蘇堯覺得自己彷彿嗅到了月光恬靜溫柔的香氣。而在醫院的走廊深處,有什麼東西,彷彿也嗅到了這陣風帶去的氣味,正蠢蠢欲動。

蘇堯關上窗戶,轉過頭去,他感覺自己聽見了什麼聲音,又好像只是幻聽。他死死盯著走廊遠處的應急燈,許久不見什麼東西經過的痕跡,於是扶著扶手開始下樓。他現在在醫院的五樓。

一步,一頓,一步,一頓。傷口已經不怎麼疼了,但是蘇堯盼著傷口快點癒合,走動的幅度很小,很有規律。行至四五樓中間的平臺時,蘇堯偷懶邁了個大步子,結果一時沒控制好落點,撲騰了幾下險些摔倒。就在他走錯這步路,打亂了自己的節奏時,一直隱藏在他腳步聲裡的另一種聲音露出了狐狸尾巴。蘇堯聽見天花板上有什麼東西滴落在他背後的地面上,但僅此一滴,在他停住腳步後再沒動靜。

蘇堯不動聲色地彎腰,假裝在檢查被拉扯到的傷口,確認傷口無事後,他再度恢復剛才的節奏,開始下樓。他沒有刻意減輕落地的動作,但把所有的聽覺神經都調動了起來。他確信,那個聲音一直藏在自己的腳步聲裡,那個東西也一直尾隨著自己。

怎麼辦?

角落裡的樓梯間比較狹窄,蘇堯下到四樓後,拐進了走廊裡,一邊走一邊找可以防身的東西。就在他猶豫要不要找間病房拐進去的時候,肩膀上突然一沉,伴隨著雙肩脖頸與後腦勺被浸濕。蘇堯沒有動,他能從鎖骨和耳廓的觸感猜到肩膀上是什麼。

那是一個小嬰兒。

蘇堯用鼻子輕輕地吸了一下,血腥味告訴他已經滲透到衣服前胸的絕對不是雨水。他不敢賭這種東西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好的,雙手同時使力,要把纏在脖子上的兩條腿給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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