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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大年夜,翊國公從宮裡出來,帶了一個好訊息——
陸錚斬殺了燕王。左丘宴有了與苗太后抗衡的底氣。
蘇玉坐在女眷這一桌吃飯,聽了這訊息,埋著頭默默地端起酒盞喝了一口溫熱的酒。
翊國公喝了酒,話也密了些:“你們沒看見,大赦天下的詔書說了一半,恰恰這個時候來了八百里加急,聖人讓惠安縣主讀的軍報,讀完就帶著縣主出宮了。”
二伯驚詫道:“出宮?”
“去了元陽公主府。”
蘇玉心中微微一跳,晚上藉口說怕冷,讓紅姣將門窗鎖得死死的。
饒是如此,紅姣還是睡死了過去。顯然國公府裡有左丘宴的人。
不,是國公府裡有聖人的人。
午夜時,左丘宴冒著風雪來了,門窗都推不開,他怒極,卻仍舊壓著嗓音:“你若不開門,我就把所有人都叫來。”
窗上映出一個女子的側影:“聖人要叫誰來,民婦自是阻攔不了,名聲壞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左丘宴抬起手,指腹按在她的輪廓之上,眸光沉沉,默然一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哀與寂寥。
耳鬢廝磨時,他總讓她喚他“逸安”,這是他的字,她就笑說讀快一些就是“宴”字。
如今,連她也只叫他聖人了......
他握緊了拳頭,破窗而入是再簡單不過的事。
他貴為天子,名聲不過是一個眼神就可以左右的。然而,她是個倔強的,闖進去了又能如何呢?真要她的命嗎?
左丘宴走了,蘇玉一宿未眠。
沒多久,就傳言聖人病了,說是酒色掏空了身子。蘇玉自然不信,他雖好美人,但非色令智昏的人。
他重欲,卻不縱慾。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崔禮禮說他病得厲害,人極其消瘦,已無昔日風流倜儻之相。蘇玉心中大慟,悄悄扮做元陽的婢女跟隨崔禮禮進宮看他,卻被他趕出了宮。
崔禮禮擔心她傷心,又來陪著她說了好一會子話。其實她並不難過。
政局瞬息萬變,兒女情長在這個時候,是聖人的累贅。她偏安一隅,才是最好的。
又過了幾日。北上諶離的陸家軍凱旋歸來。
翊國公剛走出國公府,就來了一隊士兵將國公府徹底圍了。
左丘宴還是皇子時,押送長公主回京受傷暈倒後,單獨見了翊國公府的人,可見國公府與聖人關係匪淺。
七王爺左丘旻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每一個與左丘宴關係近的人。
元陽公主府,國公府,禁衛統領秦家,門口都是重兵把守。
國公府內亂成一鍋粥。誰能想到新聖登基一年,就出了這樣的事?苗太后專權,新聖被掣肘,到今日出城迎接大軍凱旋的事,都被左丘旻取代。
變天了。
國公的幾個兒子都被帶走了,家中剩下的男丁,無論會不會功夫,此時都執著兵器頂在外院。
國公夫人將所有女眷聚在內院,妯娌們嚇得瑟瑟發抖,不住哭泣。
國公夫人像是早已拿定了主意,命貼身的嬤嬤抱來一罈子女兒紅,當著眾人的面下了毒:
“若有那一刻,與其被凌辱,不如慷慨就死!”
女眷們哭得更兇了。
紅姣突然撲出來哭喊道:“都怪八夫人,那天要不是她鼓動二爺去十殿下府,何來今日之事?”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蘇玉。
是啊,要不是她,何來今日之禍?
紅姣跪在國公夫人腿邊:“老夫人,不如咱們將她交出去,說當初就是她妖言蠱惑了國公府!說不定能換來國公府上下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