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流落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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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快降臨了,牢房裡響起了呼嚕聲。雪容靠著嬤嬤,身體蜷縮著。 夜裡地上冷得厲害,她睡的並不安穩。迷迷濛濛間,牢房裡出現了細碎的低語。 她勉力睜開眼睛,傾聽了一會兒,有男有女,夾雜著哭聲。由於聲音極低,並未聽清內容,但那聲音好像就在她身邊的牢房。 不知過了多久,談話聲消失了,出現了細微的腳步聲,一雙黑色的靴子從她眼前走過,那人還穿著黑色鑲著金邊的袍子。 這樣的一個小插曲並未引起多大的波瀾,日子一天一天地過,雪容數著日子,內心焦灼不已。 已經第七天了,嬤嬤病的不輕,渾渾噩噩,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可是誠叔還沒來。 牢房裡的人越來越多,每日都會進來身著富貴哭哭啼啼的女子,快把牢房佔滿,連個走動的地方都沒有。 房裡抱怨的人越來越多,嫌棄嬤嬤佔地方,好幾次動手要驅走嬤嬤。雪容忍無可忍,爆發了一次,和最先挑事的三姨娘扭打了一頓,她們才安靜了些。 又過了三日,嬤嬤已經氣息微弱,連飯都吃不了了,雪容紅著眼眶給她餵了水。看著牢房外飄飄灑灑的大雪, 她悲從中來,小聲地哭了出來。 許是哭累了,她入了夢中。 夢裡渾渾噩噩,回到了她住的紗窗小屋,她低著頭,脊背卻挺得筆直。 衣著華貴的女人在訓斥她, 她的表情冷漠,甚至帶著幾分高高在上的不屑。 不一會兒,父親從門前走過,雪容的眼睛亮了起來,可父親只是淡淡地往屋裡掃了一眼,就轉身離開。 雪容的眼睛黯淡了,突然間外面烏雲密佈,雷光大作,一條厚重的鐵鏈子牢牢束縛住雪容和訓斥她的女人, 與此同時一把血紅的大刀快速地閃過,父親的頭顱瞬間不見,高大的身子砰的一聲墜落倒地。 雪容的心疼得抽搐起來,淚珠滾滾而落。 “醒醒,醒醒……”雪容的身體在晃動。 她的意識慢慢迴歸,睜開了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張憨厚的中年男人的臉映入眼簾。 “誠叔……”雪容激動的喊了出來,聲音沙啞,她急忙扭頭指向身邊,焦急道:“嬤嬤病了。”卻發現那層薄薄的乾草上空空如也。 雪容大驚,攥住誠叔的手臂急的說不出話來。 “放心,孃的病太重,不能拖了,我讓朋友先帶出去看大夫了。”誠叔道,拿了帕子拭去她眼角的淚。 多日的牢獄生涯讓清靈美麗的女孩變得又黑又瘦又髒,如同乞兒。他在心裡嘆了口氣, 想到日後小小姐的命運,他的眉頭擰成了結。 誠叔姓寧,在離京城最近的衛城做生意養家,十幾日前的皇城大震盪,他早早就知道了訊息,急忙趕來。 十日前就到了京城,可是獄卒並不敢放他進來,天子的怒火已經讓全城的人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無奈,他只能拿著母親的戶籍到府衙作證,經過繁瑣的程式,今日才證明了母親良民的身份,與譚府沒有關係,才得以入獄救走母親。 寧誠把雪容的臉擦乾淨,領著她走到牢房門口。牢房外站著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獄卒,他板著臉,蹙著眉,顯然已經不耐煩。 “官爺,有些話我們出去說可好?”寧誠低聲道。 獄卒點了頭,把牢門重新鎖上。 誠叔的身影消失不見,雪容抓住房門的木頭樁子,臉上帶了輕快的笑容。 誠叔不一會兒就回來了,他溫聲道:“小小姐,誠叔先走了,你要是有事兒找剛才的那個官爺就行,他會拂照你一二。” “嗯。” “等過幾日,誠叔再來看你。” 雪容乖巧點頭,她抿著嘴唇,突然小聲道:“父親怎樣了?” 誠叔氣息一窒。七日前,譚仲傑就在法場被砍了頭。 他雖不喜譚仲傑,但也不願雪容難過,只說了個模糊的答案:“不大好。” 說完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沉重:“最近官府會處理犯官的家屬,小小姐把自己弄得難看些,不惹人注意,以免誤入煙花之地。” 雪容聽了臉色變白,她隱約知道煙花之地是個什麼地方。 “我會使勁,讓小小姐能有個好去處。小小姐這幾日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寧誠說完,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誠叔走後,牢裡很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