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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跟隨他多年的姆媽很不捨,忍不住跟著掉淚。
“老爺,要不要我去放水,讓你洗澡?”從郊區莊園一路風塵僕僕趕回上海,如果能夠泡個澡,或許有助於和緩心情。
姆媽拭掉眼角的淚建議。
“不用了,張媽。”韋皓天搖頭。“我想靜一靜。”
姆媽聽懂他的意思,於是安靜地走開,將客廳留給韋皓天一個人獨處。
位於客廳牆邊的巨大座鐘,不識相地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破壞一室寧靜。韋皓天直覺地將頭轉過去看黃銅鑲花座鐘,腦中的景象彷佛也跟隨著座鐘上的長短針,呈逆時鐘倒轉,倒回到從前。
他看見身穿襯衫,袖子捲到手肘的自己,是如何地在交易行裡來回穿梭,為的就是尋找最佳時刻,進場交易股易。
他又看見自己是如何大膽地靠著敢衝敢拚,賺到人生的第一桶金,為了這桶金,他有好幾次都差點進巡捕房,或進監獄吃牢飯,但他依然活力旺盛,立志要成為銀行家,征服大上海。
接著,他成功了,運氣非常好。
他的好運氣甚至反映在對郝蔓荻的專注上面,多少年來他看著她、盯著她,並慶幸無論她的身邊圍繞了多少男人,她都沒有嫁人的意思,這讓他欣喜若狂。
然後,時間的轉軸,走到她要去法國留學的那一天。
他沒忘記自己是如何地心焦,如何地在碼頭邊來回走動,因為他好怕她會一去不回頭,留在法國當地或嫁給法國人,這都教他無法忍受,差點衝出送行的人群,叫她不要走。
他真的好傻。
想到自己就像個傻子在背地裡守候,韋皓天不禁想笑,也真的笑出聲。
他為夢想付出太多代價,以為只要得到她以後,她就會慢慢懂得他的心,就會感動於他曾經做過的努力。結果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什麼心事也不敢讓她知道,在她面前,他永遠是當初的窮小子,一個連鞋子都穿不起的臭拉車,永遠抬不起頭來。
韋皓天越是深入想,笑得越大聲,笑到幾乎控制不住。
“哈哈哈……”但他隨後又想起郝蔓荻嬌俏的臉龐,和傲慢卻迷人的態度,笑容又倏然褪去,覺得自己真的是有被虐待狂。
他越想越煩,乾脆從沙發上跳起來,通知管家備車,他要去“地夢得”找莉塔娜聊天。
“地夢得”內煙霧裊繞,天還沒全黑,就充斥著尋歡客。這些尋歡客,或是擁著身材姣好的白俄女郎在舞池中跳舞,或是拿著酒杯,靠在吧檯與陪酒的白俄女郎大膽調笑,再不就摟著看上的白俄女郎上樓洩慾,十足的男人天堂。
蹙緊眉頭,環看四周。韋皓天絲毫不覺得這地方有什麼迷人之處,環境簡直糟透了。
太吵不說,空氣也很糟,同時又髒。長期處在這種環境,就算是再健康的人也會生病,難怪莉塔娜的臉色會這麼不好。
“你怎麼又來了?”莉塔娜不知道他幹麼左顧右盼,但很不希望再一次在這個地方見到他,怕會給他帶來麻項。
“找你聊天。”他要莉塔娜坐下,並謝絕所有主動靠過來的白俄姑娘,挑明瞭只要莉塔娜。
莉塔娜見狀苦笑。韋皓天對女人的吸引力可說是無遠弗屆,無論中外都喜歡他,也迫使他必須不斷搖頭,以阻擋不斷湧過來的豔遇,想想也真辛苦。
“你不要常來這種地方,被你太太知道了,她會怎麼想?”女人最小心眼,尤其對心愛的男人,一根頭髮都要計較。
“她才不會在乎,你白操心了。”韋皓天露出極嘲諷的笑容,告訴莉塔娜:她多慮了。郝蔓荻才不管他會被外頭的女人拔掉多少根頭髮,她只管自己。
莉塔娜的表情於是更加沉重,他說這話時眼神充滿了哀傷和痛苦,好像被什麼人拿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