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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竹令人俗,無肉使人瘦。」俞彧咬了一大口燙嘴的雞翅後,一邊吹氣一邊感嘆。
「果然人類的文化是在吃飽之後才發展起來的。」蓮舟笑道。她兩隻手剛抓起一隻烤翅,療養院的護理員打來電話,她伸出小指頭劃開外放:「小周,怎麼了?」
「姜女士……您母親跳樓了,您快過來。」
那塊雞翅的皮一下被蓮舟的雙指輾開,她怔了片刻:「不嚴重吧?」
「五樓。」小周的聲音帶著哭腔。
蓮舟目光渙散,她把掛著皮的雞翅放在桌上,抓起紙巾擦手:「我過去一趟。」
蓮舟一路跑回療養院,只見母親住的那棟樓下圍滿了人,她跌跌撞撞撲進人群裡,密集的人群像一張網把她擋住了。蓮舟張著嘴,大約好幾秒才發出尖銳的聲音:「讓開,讓開,是我媽!」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在混亂中進到了中心,一片白色方巾蓋住了母親的臉,口鼻的位置還在慢慢滲出血來,她的身體像個扭曲的機器人,幾個穿白衣的醫護人員垂手站在一旁。「你們站著?站著幹嘛?」蓮舟跪在地上,抬頭看著他們。
「老太太去了。」小周在一旁說。
幾顆淚水接連滾落,蓮舟抹了一把臉,伸手要去掀那片方巾,周圍的人不約而同發出吃驚的「嚯」聲,蓮舟心一狠,還是掀開了。是她的母親王瓊花,蓮舟恨了幾十年又叫了幾十年「媽媽」的女人,她臨死前還指控自己的女兒是妖怪。蓮舟大腦一片空白,晃悠悠地站起來,問一旁的小周:「你報警了嗎?她怎麼會跌下來的?」
小周很著急:「我也不知道,她非要自己去散步,沒多久我就聽見……轟的一聲,整棟樓都聽見了……」
蓮舟的聲音陡地升起來:「她怎麼可能想散步呢?她要散步,你們不跟著?」
小周哭了出來:「她非不讓我跟著……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蓮舟盡力壓住幾欲爆發的憤怒,聲音恢復了平靜:「報警了嗎?」
「報了,報了。」一旁圍觀的人說。
俞彧在一旁觀察了一會兒,拿出警察證:「大家請不要拍照,不要謠傳,我是青北分局的警察俞彧——這裡的負責人是誰?」
一個梳背頭,神情沮喪的中年男人說:「我是院長。」
俞彧讓院方隔離了現場和薑母的房間,要求他們調出監控:蓮舟和俞彧離開房間後大約十分鐘,護理人小周進入房間,三分鐘後小周離開,五分鐘後,一名戴口罩、穿著護理人員衣服的女性走進房間,把老人用輪椅推出,最後把輪椅放在五樓,攙扶老人步行上到天台邊緣,毫不猶豫地把薑母推下了樓,那名疑似護工的人快速乘電梯下樓,走入護工樓的換衣間,當時正好是護工交接班時間,裡面約有三十多名護工,再出來時已經很難辨認了。薑母被推出時也正是院內統一的午休時間,走廊上並沒有目擊者。整個過程嚴絲合縫,兇手極有可能就是院內的護工,她有天台的鑰匙,對療養院內的佈局、流程瞭如指掌。
「通知保安暫時攔住所有要離開的人。」俞彧說。
電腦前的蓮舟只覺得身子輕飄飄的,彷彿一道溫柔的濃墨忽然朝眼睛潑進來,她什麼也看不見了,張著嘴說不出話,向後退了幾步就暈倒在護工懷裡。
蓮舟在療養院的床上醒來,好像睡了一個星期,其實只過去了半個小時。因為俞彧和蓮舟今天拜訪了母親,兩人也被列入嫌疑範圍,很快就有民警來做筆錄了。做完筆錄,蓮舟一言不發,默默坐在床上。
因為傷心嗎?周予去世時也沒這麼強烈。因為見了死人?蓮舟早就見了幾次。除了傷痛以外,還有恐懼如巨浪席捲而來,而渺小的蓮舟正在一片岌岌可危的爛船板上坐以待斃。兇手鎮定自若的殺人手法和李復青如出一轍,蓮舟根本不敢假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