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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就沒有人去跪拜祠堂了。
他要用他的實際行動使松陵村人明白:松陵村只有一個領頭人,這個領頭人不是族長,而是他祝永達。
祝永達還是堅持他的發展方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松陵村的拳頭產業只能是石灰和水泥。
他不停歇地東奔西走,幫助農民貸款。幾個月內,松陵村的石灰廠由原來的五個發展到了十個。為了減少汙染,石灰廠都搬到了山坡下,離石頭碴很近的地方。
接下來,他著手改造、擴建水泥廠。經過幾輪談判,他將水泥廠承包給縣水泥廠的一個副廠長。水泥廠由原來的十萬噸擴建到五十萬噸,實行了技術先進的輪窯生產。
在全村的村民大會上,他宣佈,從一九九九年起,松陵村的莊稼人不再交各種提留款,提留款將由村水泥廠的利潤裡支付。松陵村的四百多戶農民,平均每戶減少三百元的經濟負擔。村民們一聽,開始唧唧喳喳地議論:田廣榮幾十年來沒辦到的事,祝永達幾個月內辦到了。祝永達興致勃勃地談到了莊基規劃、道路建設、合作醫療和養老補貼。他給松陵村人勾畫了一幅藍圖。
祝永達一方面抓工業,一方面抓產業調整。由於松陵村一部分土地在半山坡,他提出,山坡地的一大半要栽上蘋果樹。松陵村的蘋果要從三百畝發展到一千五百畝。
深秋初冬,祝永達一起和全村人上坡栽蘋果。他掄著钁頭,幹得滿頭大汗。突然,他聽見有人在哭泣,不知出了什麼事,上了土塄一看,原來是趙烈果趴在趙烈梅的墳前哭泣。趙烈果是來栽蘋果的。她家在公墳地那頭有八分地。趙烈果栽完蘋果,一看見妹妹的墳頭不由得傷心落淚了。松陵村人的日子再好也和趙烈梅無緣了。祝永達看了看抽泣的趙烈果悄悄地從土塄上下去了。他不由得傷感,假如趙烈梅能多活幾年,她看到的松陵村將會是另外一番景象。真是命運無常。
祝永達坐在土塄上點了一支煙。他吸了一口,看著坡下面。站立在村口的那棵松樹在這個季節裡尤其冷峻尤其肅穆。他恍然看見,馬秀萍從松樹下的那條土路上走來了,她朝他招著手,甜甜地叫道:永達哥,永達哥……祝永達眼睛眨了眨,他扔掉了菸頭,咬住了嘴唇……
一九九九年元旦的前一天,馬秀萍將電話打到松陵村時,祝永達去西安給村上辦什麼事去了。她本來在電話中想給祝永達說,她做了人流。她不想欺騙祝永達,要對他實話實說,這孩子她不要。也許,祝永達會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也許,祝永達會無情地指責她。祝永達將如何對待這件事,她還摸不準。她說出來以後,無論祝永達對她怎麼樣,她都不會計較的。她明白,按理說,她一個人無權處置肚子裡這個生命的。她想了又想,這孩子絕不能要,她唯恐這個孩子出世後在童年或少年受到傷害。於是,她就一意孤行,做出了決斷。
祝永達離開西水市以後,只回來過一次。馬秀萍明顯地感覺到,兩個人陌生了,無話可說了。這陌生不是時間造成的,也不是距離帶來的,這陌生好像是必然的,如同花開又要花落一樣。祝永達呆了三天,第四個晚上,他們同了一次房。兩個人的做愛悄無聲息,味同嚼蠟,就是履行手續。她本來想和祝永達敞開心扉談一談,可祝永達第四天就走了。祝永達走後的那天中午,她沒有去上班。好多年來,她是第一次無故缺勤。她躺在床上,不想動。她知道,祝永達是愛她的,愛和被愛是兩回事。從一開初,祝永達就火辣辣地愛著她,這愛裡面有丈夫對妻子的,更有上一輩人對下一輩人的疼愛。好多時候,她更多地享受的是這種疼愛。祝永達對她簡直疼到了使她不可忍受的程度。她知道,他把她理想化了,以為她是完美無瑕的,是他最理想的偶像。她覺得,做他的偶像是很吃力的事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