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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宜被他逗笑，&ldo;不正經，別老說些不吉利的話。&rdo;

宋珩湊到她耳邊，&ldo;想跟姐說說外邊那個人，他肯定不會讓我和爹單獨見面，但好像不大防著你，我這才想了這個招。&rdo;

見她沒說話，宋珩又道：&ldo;我入國子監早，從前和沈度在那兒同待過幾年，他是地方上舉薦上來的，和帝京子弟不大一樣，但人緣不錯，他寫得一手好文章，那幫公卿子弟又愛假模假樣網羅才俊，沈度為人又磊落大方，與他結交的人不少。&rdo;

宋珩說著說著頗有些忿忿不平，&ldo;但他對我，好像一直以禮相待，卻始終不大願意與我來往。&rdo;

&ldo;嗯？&rdo;宋宜愣了愣，&ldo;他是哪個地方上來的？&rdo;

&ldo;兗州。&rdo;

&ldo;不是晉州？&rdo;

&ldo;姐你昏了頭了吧，這次這事聽風聲不就和晉州有關麼？咱們整日待在焉城不問世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咱舅舅搞的鬼。&rdo;宋珩以為她糊塗了，忙道，&ldo;若他是晉州出身，怎會讓他來查此案？&rdo;

宋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ldo;那你想說什麼？&rdo;

&ldo;爹辭官之前、或者大哥和他在官場上有過過節麼？&rdo;

宋宜搖頭，&ldo;你也覺著他對咱們態度不對勁？&rdo;

&ldo;姐，我還是覺著這事蹊蹺，靈芝那事，尋常人等哪會這般不留情面，就不怕我們日後脫罪後為難於他麼？&rdo;宋珩撅噘嘴，&ldo;而且我當年在帝京瞧過府尹辦案，貼身伺候的丫鬟都是重要人證，哪會隨隨便便就地處置了，就算御史臺規矩不大同，但也不至於這樣。&rdo;

&ldo;除非……要麼帝京那邊的意思是，無論結論如何，我們都是死路一條。要麼，就是他故意為難你。&rdo;

&ldo;姐，你覺得是哪種？&rdo;

宋宜看了一眼門外，不見異常，低聲道：&ldo;若當真有敵意，也不會允我單獨來見你，也不必給我們最後的體面。&rdo;

&ldo;可如果是第一種，天家的意思是殺，那又何苦將我們帶回帝京？&rdo;宋珩自己也生了疑惑。

&ldo;興許兩種都不是，你別胡思亂想，好好把身子養好，等到了帝京，還不知是入九華殿面聖，還是下刑部昭獄呢。&rdo;

這話題一起，屋內氣氛又沉重了起來，宋宜蹲下身去拿炭火夾子撥了撥炭，管事聽見聲音忙繞過屏風來，&ldo;縣主莫要折煞老奴了，怎能讓縣主做這等事情？&rdo;

宋宜擺手示意無妨，&ldo;許叔你也歇歇吧，怕是一夜沒閤眼，以後也別這麼縱著阿弟了，日後也不知誰還能倚靠得上誰。&rdo;

管事伸出來接炭火夾子的手頓了一下，隨後訕訕地收回，好半晌才點點頭，&ldo;縣主說得是，縣主和小公子，日後可要好生照顧自己。&rdo;

門口有人敲門，宋宜忙著添新炭，也顧不得許多，應了聲：&ldo;請進。&rdo;

沈度先一步進門來，為身後的郎中打起簾子。

宋宜背對著他們，蹲在炭火盆前，細細撥著炭火，又添了些新炭，管事忙為她打了盆清水過來。宋宜淨了手起身，這才見是沈度親自來了。

沈度的目光原本落在她身上，見她起身也未及收回，便也大大方方，&ldo;請了位大夫過來瞧瞧。&rdo;

宋宜向他行了個禮，算是謝過。

沈度向她做了個請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