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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灘劫灰,劫灰順著風的軌跡飄飄灑灑揚揚,細細密密流過天樞的指間,也細細密密流過他的指間……
前者呆愣了半晌,後者,平靜到死靜。
天樞一聲大吼,怒視著滿袖清風的蕭子墨;“蕭子墨,你幹什麼!她是你徒弟啊!”
視線淡淡的掃過天樞的臉,蕭子墨眸色深深,俯視著他:“那又如何?”
“你們相處了近百年,你難道一絲一毫的回憶都沒有麼!”天樞雙拳緊握在一起,怒目相視。
回憶?洛迦山上的初見,長生殿內的相伴,論劍大會上的英姿勃發,太虛幻境中的蒼白容顏,誅仙台上深深淺淺的眼眸……
還有那始終繚繞在她周身似蓮似桃的香味,此刻還繚繞在空氣中,只是那味道卻在越來越淡,越來越淺。
一如那逝去的身影。
這個世界上再沒有那麼一人,毫不在意他滿身的鮮血,撲入他的懷中。
再也沒有。
蕭子墨垂下眼眸,一步一步踏向長生殿,背影堅毅,一絲一毫的留戀也沒有。
“會忘掉的,只是時間的問題。”
是的,會忘掉的,她對他而言,不過是數千年中的滄海一粟,會忘掉的。
轉眼間,那襲絕情的白已消失在長生殿大門中,只留下依舊呆愣的眾人。
見已是如此結局,眾人也都緩緩散去,獨留下天樞依舊半跪在那堆劫灰曾停留的地方,久久佇立。
半晌,他垂下眼眸,唇微微翹起,似輕聲呢喃。
“蕭子墨,你可當真是心狠啊…… 比我要狠啊……”
“我至少,沒有親手吹散她的骨灰,將挫骨揚灰貫徹呢……”
百里墟神殿中昏暗一片,一盞琉璃燈孤獨的燃燒著,神澈眼簾微垂,倚躺在榻上小憩。燭火的燈光明明是溫暖的黃,照在那襲雪鍛上卻也帶出了幾分隱隱的含義。
在百里墟神殿內,就連是暖,都暖不到心底。
一道金色身影從大殿門外大步行來,與之同時,一件雪白雪白的狐裘劈頭蓋臉的覆在了神澈的肩上,屠鳩不滿的皺著眉,眉間一個深深的川字,一雙大手替神澈整理著狐裘,滿臉的不滿。
“你敢不敢給我注意點身體?”
神澈無奈的笑著,低低的咳著,蒼雪般的白髮從狐裘中探出,說不出是這狐裘更白還是這髮絲更白,一雙眼的顏色也淺淺的,整個人都美得近乎是個幻覺。
他沒有回答屠鳩,只是伸手推開他的大手,輕聲詢問:“怎麼樣了?”
“還……還好吧……”
“怎麼?”神澈詢問,移開始終注視著大殿門的視線,凝視著他。
“也不是什麼啦……”屠鳩不好意思的撫上自己的後腦勺,笑的有些憨厚:“都在你的預料內,只是……我說了阿澈你不要生氣。”
“說吧。”神澈眼眸微眯示意。
“你這樣對她,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遲疑著說出口,屠鳩的面色有些不自然,看神澈漸漸收起笑容的臉,連連擺手:“也沒有什麼的……我知道你做什麼都有原因,但是……哎呀,你就不要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好了……你……”
“好了,不用說了。”讓他再解釋下去沒準要解釋到什麼時候,神澈出聲打斷他,眸中混沌一片,顏色淺淺,雙手攏入狐裘中;直直的注視著前方,眸中卻沒有焦距:“不管如何,都不能回頭啊……”
他沒有為自己解釋什麼,只是一聲不能回頭。
屠鳩凝視著他,終究還是罕有的嘆了聲氣。
“阿澈,何苦呢?你的傷口又流血了。”
“沒有什麼苦不苦的……”神澈垂下眸子,仔細看之下,細密的睫毛下一圈淡淡的青痕,略然帶上了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