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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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嘎保森格同樣是牧羊狗的新獅子薩傑森格和鷹獅子瓊保森格想跟上它,卻被它回過頭來蠻橫地攔住了。它用粗粗的吠叫告訴它們:這裡是靠近礱寶雪山的高山草場,這兒的野獸尤其是荒原狼特別多,盡心盡力地放牧去吧,看好我們的牛羊,我是不能跟你們一起去了,真是對不起。我今天是不找到小白狗嘎嘎不罷休的,我走了。
自從主人全家從野驢河邊搬到高山草場後,小白狗嘎嘎就不見了。誰也不知道它去了哪裡。嘎保森格猜想也許它被主人送人了,這樣的事情以前並不是沒有過;也許它被狡猾的雪豹或者更加狡猾的雪狼吃掉了,這樣的事情以前也有過。它決定一定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還沒有想好什麼時間出發,就在這個早晨隨著一陣風,聞到了小白狗嘎嘎的氣息。
現在,氣息變成了形狀,小白狗嘎嘎赫然出現了。剎那間,白獅子嘎保森格什麼也不想了,它急如星火,快如閃電,朝著父親奔撲而去。岡日森格打了個愣怔,猛吼一聲,便被自己的吼聲推動著朝前衝去。它很奇怪對方會丟開自己撲向父親,因為這不符合藏獒的習慣。藏獒在面對陌生的人類和獒類時,永遠都會把後者放在憎恨的首位。雖然每一隻藏獒都會意識到自己是屬於人的,也都承認人的權力和能力遠遠超出了藏獒的想象,但它們也有一種更加清醒的認識,那就是當楚界漢河已經形成,仇讎對抗就要發生時,致命的危險往往不在於人而在於獒。它們會喊起來:“你這隻敗類,你居然成了壞人的幫兇。”然後把全部的仇恨都發洩在幫兇身上。所以藏獒之戰很多時候也是幫兇之戰。可是今天,白獅子嘎保森格卻首先撲向了人,好像它不是藏獒,好像它的祖先沒有用遺傳告訴它這是不對的。兩隻巨獒的雌雄之較,轉眼之間變成了侵犯人和保護人的戰鬥。
猝不及防的岡日森格依照浸透在血液裡的廝殺慣性衝了上去,但它沒有來得及衝到前面,白獅子嘎保森格就一閃而過,把它甩到屁股後面去了。現在的局面是,嘎保森格在前面跑,岡日森格在後面追,兩隻同樣兇傲的藏獒一前一後地衝向了父親。父親驚呆了,不知道怎麼辦好。父親身邊的麥政委不僅驚呆了而且驚軟了:“這可怎麼辦?”一句話沒說完,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他天不怕地不怕人不怕鬼不怕,就怕狗,從小就是個見狗便毛的主兒。他慘叫一聲:“警衛員。”
警衛員以及所有的部下都不在身邊。他們有的正在帳房前給馬梳毛,有的正在幫助仁欽次旦的老婆擠牛奶,有的正在和仁欽次旦十二歲的兒子和十歲的女兒說話——兩個孩子已經不再因棗紅公獒的死而仇視這些外來人了,他們畢竟是孩子,在這個晴朗的日子裡很快露出了晴朗的笑容,並且給兩個漢家的叔叔唱了一首又一首歌。而他的警衛員這時正在觀看禿鷲吃食,十幾只禿鷲已經把棗紅公獒的血肉吃得所剩無幾,一個碩大的血色骨架,連帶著藏獒的悲慘和生命的遺憾,出現在草原盎然的綠光裡。
好在還有父親。父親是愛狗的,愛狗的人是膽大的。他雖然有過被狗慘咬的經歷,但他不是那種一日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人。他的性格里帶有藏獒的風格:越碰越堅,越咬越強。父親就像一隻真正的藏獒那樣,衝著前面飛奔而來的危險狂吼一聲,一步跨過去擋在了麥政委前面。
兩隻藏獒還在一前一後地奔跑,它們的距離只有幾寸,但這幾寸跟幾丈幾十丈差不多,後面的岡日森格就是抓不到對方。它在飛,對方也在飛,都是優秀的野獸,都是奔跑的聖手,短距離的比賽根本分不出誰的速度更快。白獅子嘎保森格飛出的虎牙眼看就要碰到父親了。岡日森格大吼一聲,這是吼給父親的,意思是說:“趕快把小白狗藏起來。”憑著藏獒出眾的直覺,岡日森格突然明白過來:對方之所以首先撲向人而不是撲向同類,是因為小白狗嘎嘎的存在。岡日森格因此而怒發衝